秦玉娇让暗中带来的人手查看过了,谢家这次来的都是女眷。谢夫人也果然听了她的话,并未将这次出门求签之事告诉娘家富阳伯府的人。
如此一来,等到事发,那母女三人还不是全部捏在自己手中,任自己戳圆捏扁了?
腰间那只精巧的禁步中不断散发出一阵阵幽香,秦玉娇只觉想要炫耀的心情愈发按捺不住,她自以为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便在谢夫人面前,提前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谢夫人眨了眨眼,似乎没太听明白。她自然知道秦玉娇有一个弟弟,可那位秦家郎君早就成过亲了,夫人正是今日才见过的那位吴氏。
难不成,她想说给女儿的是夫家郑家的公子?
可长春侯只有世子郑卓然这么一个儿子,二房的二爷已经成亲,三房的几位爷年纪尚幼,都还没到议亲的年纪。
难不成,是郑家旁支?
见谢夫人心中已有定论,却不敢往那上头去想,秦玉娇端起茶盏,随即神秘一笑,“夫人不必多想,您今后就明白了,咱们两家的缘分呐,还在后头呢。”
不知是不是山上清贫个,厢房里的烛光太过昏暗的缘故,谢夫人只觉秦玉娇脸上的笑容十分渗人,见对方端来茶,她正好一刻也不想多待,便仓皇起身告辞而去。
秦玉娇并未多留她,只吩咐丫鬟鹦哥送客。
鹦哥只是秦玉娇身边的二等丫鬟,自然不知主子的算计,她送了谢夫人回来,还有些奇怪,“谢夫人方才出去的时候像是没看清,在门槛上绊了一跤呢。”
“也该怪这鹿灵观没银子多点几盏灯,”秦玉娇毫闻言不在意地站起身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一日也乏了,这就洗漱更衣吧,也好疏散疏散。”
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想来此刻威哥儿已经顺利上山,等到明日睁开眼,自己的弟媳便会从吴氏换成出身名门的谢家大娘子了。想到这里,秦玉娇笑得心满意足。
“那鼻子却叫莺儿姐姐。”鹦哥闻言答应了一声,她有些奇怪为何这个时辰了还不见莺儿的身影,要知道,往日夫人身边都是由莺儿贴身服侍的。
秦玉娇刚放到头上取钗环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莺儿有旁的差使,不必寻她。”
鹦哥闻言也不敢多问,只小心翼翼地服侍着秦玉娇,替她放下幔帐,又将她最近佩在身上片刻不离的百子千孙禁步悬在帐顶。
虽换了地方,但禁步中散发的阵阵熟悉的幽香让秦玉娇感到十分心安,不一会儿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
秦玉娇心情愉悦,而刚从她院子离开的谢夫人,就没有这般轻松了。她在原地立了半天,这才白着脸捂住胸口急急将两个女儿的房门拍开。
山中无事,谢大娘子姐妹也睡得早,此时已经散了头发,正准备一齐上床躺下,见母亲突然来了,脸上还是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姐妹二人不由悬起了一颗心。
“阿娘,您这是怎么了?”谢大娘子见状已经趿起绣鞋,上前搀扶住了谢夫人。
谢夫人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觉自己的猜测匪夷所思,不知道要如何跟两个女儿开口,用手指向秦玉娇所在的院子,急得说不出话来。
看她这副受惊不小的模样,谢大娘子意识到事情不小,看了眼柔弱的母亲和懵懂的幼妹,她只好强自镇定,亲自沏了杯热茶递到谢夫人手上,让她先别急,坐下慢慢说。
女儿的懂事让谢夫人踏实不少,她喝了口茶,这才将方才发生的事颠三倒四说了一遍。
秦玉娇虽说了那些话,却并未落下任何把柄,若不是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如此诡异,谢夫人也不会想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