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孟先生不是没有说过,他却听不进去,只拿话敷衍他,渐渐的,孟先生也不再言语,只按他的意思,对付郭郑两家而已,只是孟先生也没猜到他心中的真实打算。
雍王气得一拳砸在车窗上,也不知究竟是在气向晚,还是更多气自己,竟三言两语的,就被向晚给扰乱了心志。
“去,悄悄跟姓黄的蠢货透两句,今日黄小郎失踪的事另有内情,让他们最好找个大夫,给孙儿悄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般,雍王黑着脸道。
柳腰闻言惊讶地看向雍王,王爷什么时候如此心善了?
顺手捞一把就不错了,至于捞不捞的上来,全凭对方的造化,这些都不在王爷考虑的范围之类,怎么今日这是扶上马还要送一程啊?
“还不快去!”看着柳腰的神色,雍王忍无可忍。
“是是是。”柳腰赶紧答应一身,最后一个是字还没落音,人就已经翻出车窗不见了踪影。
唬得路边一个摆摊的商贩大叫一声,“啊!哪里窜出来的大黑狗!”
此时的向晚和雍王谁也无法说服对方,他们二人原本的遭遇本来相差不大,为何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心性?
当初虽然朱家被血腥诛杀,朱明月被困在梦境中日日折磨,七年光阴浑浑噩噩,当她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如今的向晚。
向家诸人对原本的傻儿不离不弃,细心呵护,对后来的朱明月版向晚更是疼爱有加,十分信重。
在向家的关爱下,朱明月即便家破人亡,也只将恨意归结到几个罪魁祸首身上,依旧坚信人心本善。
而雍王呢,太子夫妇相继离世时他才不过十岁,正是性情养成的关键时刻,在那般虎狼环饲的环境下,年幼的他,是实实在在渡过了每一个风霜雨剑严相逼的日日夜夜。
若不是早早竖起坚硬的心房,恐怕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很难说他们二人究竟谁对谁错,只能说,朱明月比较幸运吧。
而此时,长春侯繁华谢幕,只留一地冷清,秦玉娇一面忧心着被抬回娘家养伤的秦玉威,一面指挥着下人收拾园子,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今日自己还没跟郑卓然说上话。
她扯了扯手中的绢帕,虽然水落石出,鹊儿那贱人不是弟弟杀的,但他二人不轨却是不争的事实,世子爷丢了那么大一个脸,怕是恼上她,恼上他们秦家了。
被秦玉娇惦记着的郑卓然,却暂时没有心思找秦家人算账,此时他正恭敬地垂手站在长春侯那间阔大的书房里。
长春侯目光阴鸷地在郑卓然脸上盯了片刻,抬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郑卓然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歪过头去不敢辩解。
“说罢,为什么要杀秦氏身边的丫鬟,别告诉我是因为她私通秦玉威。”长春侯整理着袖口,慢条斯理问道。
长春侯知道方才那个自刎的小厮是郑卓然身边竹叶的心腹,今日这事处处透着蹊跷,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跟他这根好儿子脱不开干系。
“是,儿子一着不慎,让秦氏生了疑心,她派身边的丫鬟跟踪儿子,那丫鬟看见了……”说到这里,郑卓然面露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