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孟先生才向雍王推荐了张老大夫。
太医院遍布着太后与皇上的耳目，御医并不可信。同样的道理，在京中，雍王也不能随意寻个民间大夫诊脉。
而张老大夫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远在青州，本身又医术高超，更难得与孟先生还是多年的好友，便是诊断不出，也不会将事情泄露出去，正是为雍王看病的不二人选。
万事俱备，差的，就只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离京契机了。
听了柳腰的描述，张老大夫点了点头，又上前为他做起检查来。
孟先生伸着个脑袋紧跟在张老大夫身后，眉头皱得死紧，“真是头风？”
要知道，雍王的嫡亲祖母先肖皇后，就是因为身患头风之症，才早早撒手人寰的。否则，先太子又哪会早早失恃，任人宰割。
若是雍王也时运不济遗传了肖皇后的头风之症，那这祖孙三人也太可怜了些。
谁知，张老大夫却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是头风！”
竟不是头风！
自患病以来，每个大夫都言之凿凿，说雍王患的就是头风之症。
他每每被那头疼欲裂之感折磨地痛苦不堪时，也曾私下查阅过相关文献，确认自己的症状，与医书上记载的一致无二。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眼前这个长相略显滑稽猥琐的老大夫，却一口告诉自己，他患的绝非头风之症。
雍王心中重新燃起一股希望，他不由坐直了身子，“不是头风，那是什么？本王的症状，明明与头风之症别无二致啊！”
“这恐怕就是对方高明的地方来。若不是老朽碰巧有个上不得台面的爱好，只怕是也会认为这就是头风之症。”张老大夫面色有些复杂。
他叹了口气，在雍王三人炯炯有神的注视下，终于揭晓了谜底，“王爷没有生病，而是中毒！”
这话一出，便犹如石破天惊，孟先生豁地一下站直了身。
雍王则垂下双眼，掩饰住眸中晦涩不明的情绪涌动。
柳腰更是满脸的自责和不安，“竟是中毒？王爷的吃穿用度都是属下和生莲的经手，却还是叫王爷中毒了，属下该死。”
说罢，柳腰忙跪下请罪。
柳腰是先肖皇后娘家镇南候送来的人，辗转几手，通过几股势力，这才被安插到了雍王身边，而生莲更是先皇留给雍王的人。
对于他们二人，雍王还是信任的。示意，他挥了挥手，示意柳腰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雍王看向张老大夫，询问他中毒一事。
张老大夫点了点头，他抬手指了指孟先生，“这老匹夫知道，我自小读书不成，就是因为有个爱看闲书的爱好，因此耽误了许多功课，最后没能像他一样读出来，只好继承家业从了医，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