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嘛?”这向家三娘子他也算有些了解了,张老大夫听了她的话,心中没有丝毫应该为她感到担心的想法,反倒是生出了几分警惕来。
“若您这儿有什么防身的药粉,比如让人粘了就浑身痒个不停,或是立刻毒发身亡之类的就好了。”向晚笑眯眯看着他。
“你怕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张老大夫鄙夷道。
“咦,我恍惚记得家中书房有本类似的善本。”向晚指了指他手中的《毒性药症直指》,歪着头用力拧眉回忆。
张老大夫哗哗抖着手中的书,哼了两声,让他相信向家那种全是武夫的地方会有藏书,还善本呢!
“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矣。”向晚知道对方不信,干脆默诵了出来。
“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不懂的。”
“还有呢?”张老大夫眼神亮了起来,隔着张桌子探出半个身子追问道。
“这我哪儿能都记住啊。”向晚见他上钩,在心中偷笑,面上却是一副诧异模样。
问一个不懂事的小娘子讨要家中孤本善集,仿佛不该是他这个医者仁心的大夫该干的事儿,咳,张老大夫捋着胡须低头沉思。
一刻钟后,向晚怀里揣着张老大夫给的两个小瓷瓶,心满意足地出了后院。
今日出门的目的都达到了,她正与寿儿两个有说有笑地往外面出去。
突然,向晚被人大力撞到,险些将手中的锥帽都脱落了出去。
“三娘子您没事儿吧?”寿儿赶紧拉起向晚将她护在身后,又看着来人喝道,“你做什么?走路不看路的啊!”
那人却顾不上理会向晚和寿儿的不悦,一头扑倒了坐堂大夫跟前。
“大夫,大夫您行行好,快救救我家宝儿吧!”
只见撞人的是个三十上下的汉子,他身量不高,手上抱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那男孩双眼紧闭,嘴唇发紫,面如金纸,小小的脑袋无力地垂在一旁。
大夫直接惊得站了起来,指着孩子道:“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了?”
汉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当然说出来的话也是乱七八糟。
总结下来大概是说,今日是他儿子宝儿的生辰,因为孩子馋了潘记的雪花酥许久,做父亲的终于带他上街来买了一包。
宝儿欢喜极了,一路上蹦蹦跳跳吃着,又被路边的纸风车、小木马等东西吸引了注意,一时没留神就被雪花酥噎住了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才一会儿的功夫,人看着就不行了。
潘家的雪花酥可不便宜,能卖三十文钱一包,是取了花生粒大小的鸡头米裹了糖霜做成的,晶莹剔透如雪花一般,好看又好吃,可却也最容易噎着人,特别是老人和小孩子。
看这父子两个的打扮就知道不是那富贵人家的,趁儿子生辰专门买上一包想来也是下了不小决心,这当爹的,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