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和雍王对视一眼,快速恢复好暗格和挂画,又打开后窗翻了出去。
只要发现了昏睡的小丫鬟,以齐妈妈的警醒就会立刻检查暗格,很快她便会知道账本失窃的事。
而他们两个忽然登门的生面孔,则会成为最有嫌疑的对象。
虽不惧将事情闹开,但若能拖得一时半会,自然更好为接下来的行事赢得先机。他们必须赶在被齐妈妈发现之前离开“曲径通幽”!
雍王道了一声得罪,伸手揽住向晚的腰肢,脚尖急点,接连踩过几棵树干借力,带着向晚往大门的方向掠去。
入手的触感柔软细腻,像是握住了一片云朵,让雍王不禁有了片刻的失神。
行至一半,却见管事模样打扮的人领着一队杂役抬着三个担架,看样子也是往门外出去,方才那关大肩上不知扛着什么工具,赫然也在其中。
雍王只好一个旋身,带着向晚隐匿在树后。
“真晦气,一晚上死了三个!”一个杂役抱怨道。
另一个杂役像是没睡醒,打了个哈欠,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昨儿晚潘公子来了。”
“那就怪不得了。”第一个杂役立刻明白过来,摇头啧啧两声。
要说这位潘公子,乃是当朝吏部尚书之子,听说还是个才华横溢的,看着也斯斯文文道貌岸然,谁知道私底下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牲。
自打张二公子领着他来过一回之后,潘四郎便差不多隔两个月来上一回,回回来,回回弄死一两个的。
这回好,一下子死了三个,得!
“瞎嚷嚷什么?”管事模样的人呵斥一句,“还不赶紧拉到老地方埋了,多的是活儿等在那儿。”
管事看上去心情也不好,其实,他也不喜欢潘公子这样的客人,若不是因为“曲径通幽”需要潘尚书这类朝中大员的庇护,才不会任由他一直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那潘公子虽说也出手大方,但架不住他回回弄死人。这人死了,要处置遮掩不说,这人折了,也要补上不是?
齐妈妈又挑剔,还个个都要求绝色,这刚出年节的,让他上哪儿弄人去?
原本王二麻子那厮说好了昨日会送个“上等货”过来,谁知竟放了他鸽子。
想到今日一大早知道了这件事的齐妈妈发了好大脾气,将自己训了个狗血淋头,管事就一脸阴沉,暗自下了决心等他抓到王二麻子,定会叫他在这袁坊镇混不下去!
只可惜如今的管事还不知道,他恐怕永远再也见不到王二麻子了,王二麻子跟他的兄弟们,都被向晚“留”在了土地庙。
一阵寒风袭来,管事紧了紧衣领,遮在尸体上的寒酸薄布却被掀起,露出了藏在底下的女孩而们的面容。
最大的看上去不过十二三,而小的,甚至只有七八岁。
这些本该被家人捧在手掌心中千娇万宠着的女孩子,如今化作了冰凉可怖的尸体,原本秀丽的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到骇人的地步,眼神定格在了无尽的恐惧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