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安国公府的种种作为,向晚嗤了一声,都不想废口舌多做评价,她就不信,郭珍儿会半点儿感觉也没有。
若非郭家太过强势,这些年愈发膨胀,竟企图威压皇帝,以郭珍儿的性子,又如何会故意收敛锋芒,在姜润的后宫中活得像个边缘人一般?
向晚总结陈词,帝王之心的父亲、心机深沉的兄弟、疯狂揽权的外家,一句话,康王当年落得那样的下场是早就注定的。
而良王、永安公主等人,不过都是权利斗争发牺牲品罢了。
可叹郭贵妃却看不清真相,只知一味地找稚子、弱女“报仇”,不是错得离谱又是什么?
“不,我不信!”
向晚的话颠覆了郭贵妃这几十年的认知,她整个人犹如一只破败的风筝,在狂风急雨中摇摇欲坠。
倘若真相果如向晚所说,那自己这些年,岂不全然成了个笑话?
“虎毒不食子,先帝再怎么狠毒,也不至于对亲子痛下杀手。何况还是一下子折进去两个儿子!”
“谁不知道当今皇上登基之前,就温和无害的如同个隐形人般,他出生低微,身后又没有大臣支持,怎么就能将几个兄长都算计进去?”
“还有,还有安国公府……”
翁翁行事虽蛮横跋扈了些,待她们这些儿孙却从来和蔼可亲,又怎么会将表哥当做争权夺利的工具,便连他的死都能用来换取利益?
郭贵妃一条条驳斥着向晚的话,她紧紧盯着向晚,希望她能再说出点儿什么、或是拿出什么证据来说服自己。
谁知向晚却根本没打算说服她,她指了指狸猫,“臣女不过就是个传话的,至于真相如何,还要请贵妃娘娘自己甄别了。”
向晚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若是说多了,郭贵妃反而不肯相信,现在正刚刚好。
她已经在郭贵妃心中悄然种下了一粒疯狂猜疑的种子,只要她肯查,这粒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姜润不是没有破绽,只是从前,从没有人怀疑过他罢了。
什么先帝、郭家,不过都是顺带,向晚的目的至始至终都是引着郭珍儿去查姜润。
以郭珍儿的性情手段,让她知道姜润在康王的事情上不清白,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现在这个局面,自然是越来越好,乱了,姜润才会露出破绽,乱了,姜润才会更依仗向家。
看着向晚重新坐回到石墩上,好整以暇地喝起茶来,郭贵妃恨不能将她拖下去打死,说话说一半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
“娘娘别这么看臣女,”向晚吹了吹茶叶沫子,“今日过后,娘娘也算是捏住了臣女的把柄,若臣女当真妖言惑众,随时恭候娘娘处置便是。”
“看着这老花狸猫的份上,”见郭贵妃倔强着不说话,仿佛还没转过弯儿来,向晚有些牙疼,看来还得给她指条明路,“臣女便再多一句嘴。”
“永安不还没被您折磨死?”向晚嘴角嘲弄,声音里却带着无尽的蛊惑,“当年的旧人所剩不多了,娘娘好好听她说说,或许能问出什么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