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玳珊何时与您作对?”向晚挑了眉,淡淡道,“郭二爷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出现郭二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和跪在地上凄声求饶,眼前的女子依旧是一副淡淡然模样,就好像她身处的不是虎狼环饲的破庙,而是自己的闺房一般。
“你个卑鄙无耻的贱人装什么装,现在知道怕了?”郭二被向晚的话气得跳脚,“难不成你以为咬死了不承认,小爷就会放过你不成?别做梦了!”
向晚唔了一声,微微一笑,“许是事情太多,一时倒不知郭二爷说的究竟是哪一桩。”
向晚拧眉苦思,“是张八受了苏荷指使上门讹诈,还是福宝斋在鹿灵观的阴谋陷害,抑或是,钱大掌柜的巧取豪夺?”
在郭二暴跳如雷之前,向晚又轻轻一笑,“哦,方才是我糊涂了,能劳动郭二爷亲自问罪的,自然是郭二爷亲自上门砸了胜玳珊那一回了。”
“你!”郭二转身抽出护卫的佩刀,上前就要劈了向晚。
“怎么!”向晚却忽然声音一冷,“从头到尾,都只许郭二爷步步紧逼,难道我胜玳珊就只能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不成?便是稍稍的反抗就是跟您作对,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郭二闻言一愣,难道不是吗?
从小郭二上有郭太后撑腰,下有郭二太太护着,他要什么有什么,便是郭家大爷、郭宝儿几个都得让着他,更别提旁人了。
再长大些,郭二便混迹与脂粉之中,身边的女子不是惧怕郭家的势力不敢违逆曲意奉承,就是为了攀上郭家使尽浑身解数讨好他。
这么些年,郭二唯二的两回碰壁,除了久久拿不下胜玳珊觉得折辱了颜面外,还是那年在小眉仙儿那里。
不过,那小眉仙拿张作乔的,不过是为了哄着他在自己身上多花几两银子罢了,最后,不也乖乖让他梳拢了吗?
可向晚就不一样了,不仅真的胆敢反抗,还几次三番给了老大借口在翁翁跟前进谗言,郭二早就下定了决心,定要让胜玳珊和向晚这贱人彻底消失。
可当真正面对向晚时,见她对自己被一群虎狼般的男子团团围住,竟还敢如此胆大包天、伶牙俐齿的正面驳斥自己,这样的女子郭二还是头一回见,在一阵铺天盖地的怒火之后,他心中升起股奇异的感觉。
郭二这才正眼打量起向晚来,一道淡泊的身影映入眼中,只见这女子孑然一人立于原地,用全身的力量对峙着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却依旧身姿挺拔如翠竹苍兰,不见一丝弯折。
忽然间,郭二对自己的计划有些动摇,或许,不将她卖去青楼,而是带回府中当个侍妾也不错?
只是不知道这位向家三娘子究竟生的如何。
郭二的目光落到向晚脸上,只可惜被幂笠遮挡住了视线,郭二暗道一声扫兴。
想到他曾见过瘦瘦高高如竹竿似的少年向星,以及圆眼圆脸如同年画娃娃一般的向早,郭二推断这向晚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他又没了兴致。
见郭二眼神闪烁,却久久不见动作,苏荷心中一急,怕郭二也会如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被向晚三言两语就煽动地改了主意。
苏荷眼神一暗,向晚这贱人向来诡计多端又擅长蛊惑人心,一个不留神就会掉入她设好的陷阱中去,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让这贱人轻易逃脱!
苏荷上前一步,将刀从郭二手中轻轻抽出,劝道:“二爷,手下败将而已,不必跟她逞口舌之利。”
今日可是他们费尽心思才将向晚引过来的,究竟该怎么玩,当然是由他们说了算,方才自己竟差点儿又被向晚牵着鼻子走了,想到这里,郭二狠狠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