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音在外吩咐好了事情,跨进房中,只道:“百灵那丫头,也不知怎么就发了高热,刚刚还想近前来当差,被婢子好一通教训,这会子让她回房休息去了。”
鸣音心中也是烦乱,百灵那丫头,当初殿下说若是受不了山上清苦日子,想要留在宫中,或者是求个恩典,可以放了身契离开皇宫,恢复自由身。
可百灵却还是跟了上来。
来了青羊观以后,起先两日还好,许是觉得青羊观的日子枯燥,一日比一日还要清苦,她就活跃了心思,每每需要人下山采买的时候,她总是积极地参与,寻常不当差的时候,也总蹿进林子里头去,比那青羊观的小道童修缘,玩心还要更重。
且比从前,没了规矩。
要她说,在这山上,远离俗世纷扰,比在宫规森严的皇宫里轻松自在了许多,又有什么不好呢?
赵云兮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没了丝毫胃口,半晌后才道:“她既然病了,就好生在屋子养病,让白琅派人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出门。”
“还有,让白琅带人下山一趟,去青羊镇同守城千户传话,私下排查来到镇中的生人都住在何处和谁接触过,不要声张。”
鸣音虽觉着这话颇有几分怪异,殿下一向对身旁人管束的不严。
可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像是关怀百灵,更像是在拘着百灵,不许她再出来。
而且怎么又和青羊镇有所了关联。
赵云兮没了胃口,搁下碗筷,满心疲惫的吩咐她,“去吧。”
鸣音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外去了。
青羊观所有的屋舍皆是依山而建,且山间的平整地方并不常见,是以院落皆是错落修建。鸣音提了小灯笼,朝更下头的院落走去。
今日白琅不当值,肯定在房中休息。
山路上还有巡逻的侍卫,见着她往下来,便停下脚步同她打招呼。
终于走到了白琅住的地方,这会儿大家要不就是去用膳了,要不就是在巡逻,院中静悄悄的,她有些后悔,怎么方才没让巡逻的侍卫带她来,也好通传一声。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终于下定了决心,上前轻叩房门。
房门被人从里头拉开,带着水汽萦绕扑面而来,还有映入眼帘的赤\裸上身,男人精壮的胸膛前,有些疤痕,往下看,腹部能见着清晰匀称的肌肉轮廓。
鸣音腾的一下,脸变得通红,她忙背过身去,说话也开始结巴,“你,怎么不穿衣服就来开门!”她这是看到了什么!
白琅也是惊魂未定,红了耳朵忙捂住胸口,却被这恶人先告状的口吻给气得不行,只喊冤屈,“鸣音姑娘,你见过谁沐浴的时候,穿着衣裳?”
“而且你也不出声,我就以为是惊雀他们找我。”
他没有那么大的官威,且手下人都是男人,就算是脱光了在澡堂里头一起洗澡,也是常有的事,哪里会想到鸣音这么晚了还来找他。
鸣音哑然,说来说去都是她太过冒失了些,要是让侍卫带路,她也不至于会瞧见白琅的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