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喘吁吁的跑进来,嘴里喷着白雾,沉声道:“秦爷......”
他立时停顿住,看了柳季榕和徐嬷嬷一眼。
徐嬷嬷会意,转屏风去了后院,走了两步发现柳季榕还耷拉着脑袋坐在绣架面前相面,眼角气得一颤,压着怒意轻声道:“四娘子,你过来一下。”
“哦。”柳季榕应了一声,转头跟着徐嬷嬷去后院了。
秦风:“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进来喝杯茶。”
“不喝了,秦爷可认识什么医术好的大夫吗?”黑水急切的问:“我记得你说你的眼睛之前总是看不真切,后来治好了,是在哪治的?”
秦风:“怎么了?谁病了?”
“哎呀!丁公子,听说是被毒蝎子蜇了,昏睡了三天了,到现在还人事不省,请了不少郎中了,都说不成了。”
秦风一脸诧然:“有这等事?”
“可不是么,娘的,他点子可背到家了。我今早突然想起来你说过你眼睛的事,我来问问你。”黑水追问:“在哪看好的?”
“华佗堂。”
“华佗堂?我倒是听说过那。”黑水犹豫了,眼睛转转,道:“听说是个纨绔开的,能行吗?”
秦风:“不知道,但是我的眼睛确实是在他那治好的。”
黑水两只眼睛转转,咬牙一跺脚:“死马当活马医吧!先告辞了,秦爷。”
“慢走。”秦风气定神闲的走到了椅子旁撩袍坐下,假么三道的用手摸了摸按上,摸到了茶盏,撩起茶盖撇撇苍翠的茶叶,还不待呷上一口,听得陆暄暄轻声问他:“你给县太爷的儿子下毒了?”
秦风的手一顿,反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给他介绍医术很差的小华佗,还撒谎,说你眼睛是在他那治好的。”陆暄暄摸摸下巴,细细分析着:“上次咱们去水莲花那,我听她说过,丁文旺看上了她那的一个姑娘,还给赎了身。想来,又是你故技重施了吧?”
秦风垂眸一笑,饮了一口香茶,道:“是。”
陆暄暄轻声道:“无端端的为何招惹丁文旺,他又没招咱们。”
“你过些日子就知道我为何要招惹丁文旺了。”
陆暄暄没再深问下去了,她坐在了自己的绣架前,一边绣花一边问他:“小华佗那一切都好?他有没有肯听你的话,你可千万别让他给你瞎治了......”
秦风喝着茶,目光陷在她的身影上难以拔出来,有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蛋白皙稚嫩,纤长的睫毛时不时扑簌抖动,这副岁月静好的画面,总是他最喜欢的。
日子就在这种平淡如流水中慢慢度过,眨眼间出了正月,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街面上偶尔已经可以见到有走商的队伍熙熙攘攘从铺子路过。徐嬷嬷很久没来了,陆暄暄没问,但也清楚,大概是去了锦绣庄做探子去了。也有人商人进店挑货,虽然已经开了春,可问裘衣的却不在少数,陆暄暄索性把四壁挂满了裘衣。
柳季榕起先磨不开面子,人家问一句,他答一句,也不多说话,陆暄暄看不下去,有时候便就过去给人介绍,这个时候,柳季榕就跟没他事儿似的在一旁坐着,活像个甩手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