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屠户叫岔了音儿的嘶吼求救声打破了安谧的夜色。
周遭邻里黑洞洞的窗纸陆陆续续亮起来。
随着刘屠户声嘶力竭的求救声,门窗紧闭,一个出来路见不平的都没有。
唯有狗儿狺狺狂吠。
刘屠户赤着膀子被一个壮硕男人从一间土房里薅出来了。
男人膀大腰圆,又厚又大的手掌牢牢锁住了刘屠户的喉咙,目眦尽裂的一声暴喝:“你睡我媳妇?!”
“没有!真没有!误会了!真误会了!”刘屠户光着膀子苍白的解释着:“壮士,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放你娘的屁!我回来瞧见了个大满眼!你他娘的还赖账?”
屋子里冲出来一个女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扶着门框凄声泣道:“相公,这畜生一路尾随与我,待我一进门就扒我衣裳.....”女子话至此处哽咽住,悲声呜咽两声:“他毁了我的清白呀————”
刘屠户浑身一抖,扭头看着那女子:“你个娼妇!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先!”
男人扬手给了刘屠户一巴掌:“你承认你睡了我媳妇儿了?!走!去官府评理去!”
听到此处,邻居们的门开了,村民们堂而皇之的披着衣裳走出来看热闹。
刘屠户迅速扫了一眼人群,倍觉丢脸,只能吃了这哑巴亏,整个人往地上溜:“别别,别去官府,别去官府呀!有话好好说!里面说话行吗?我赔钱,我赔钱行吗?”
男人怒骂道:“我娘子清白没了!你赔得起吗你?!”
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了,当中不乏好事者跑去了刘屠户家里给他家里的娘子和老娘报了信,刘屠户的娘子钱氏缠着自己年过七旬的老婆婆颠颠儿的赶来了。
人群默契的给钱氏和刘母让开了一条路,钱氏一见这场景,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腿嚎了起来:“我不活啦——刘大顺,你这个雷劈的啊,你整天在外头花天酒地你啥也不管啊——我里里外外操持我不容易哟——上有七十多的老娘你不管啊——下有三个孩子你不看啊——”
钱氏坐在地上嚎,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盘着双腿,身子前后晃荡,两只手还拍打着膝盖。
男人高声叫嚷着报官,刘母到底也不忍自己亲生儿子被送去官府,直对男人赔罪,连说带劝的说自己愿意赔钱,直和男人说进屋说话。
男人薅着刘屠户进了屋,刘母紧随其后。
钱氏还坐在地上哭嚎。
唐嫂子这回来得晚,和唐大哥只能挤在黑压压的人群末端,垫着脚都瞅不见,只能听见声音,急坏了:“怎么我听声音不是陈家出的事呢?”
唐大哥:“陈家早搬走了,房子租出去了,听说上个月租给了一对新婚夫妇。”
唐嫂子垫着脚想瞧瞧,只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后脑勺:“怎么光听刘家的哭啊?别人呢?进屋了?都赖你!让你快着点快着点,你瞧,来晚了吧,什么也看不着了!”
唐大哥也挺着急,左右瞧瞧,竟见得有人已经开始爬树上看了:“这怎么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