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陆暄暄轻声的在秦风耳畔回答:“你乖乖的,不要闹事,我去和爹爹说两句话。听话。”
秦风:“......”
趁着秦风一愣的工夫,陆暄暄便就挣脱开了秦风的手,陆暄暄甚至温柔的叮咛秦风:“把鞋子穿上,光脚容易着凉,快睡罢,听话。”
她说完了话就出去了。走到了秦力对面的八仙椅子上坐下,轻声道:“爹...爹...”
秦力应了一声,睡眼稀松的睁开眼皮,一抬眼,见得一脸严肃的陆暄暄,还有她身后站着的秦风。
秦力揉揉眼睛:“什么事?”
陆暄暄轻声道:“我今早在牌楼下看到老二的通缉令了。”
“什么?!”秦力脸色大变,霍地起身,奔向门口将门打开了个缝隙,提防观瞧,外面夜色正浓,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秦力观瞧一阵,轻掩大门,转过头来,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秦风。
屋子里的气氛霎时凝滞下来。
一灯如豆,墙壁上映照出秦力和秦风斜长的身影。
陆暄暄后脊背满身寒气。她适才本就是打算去报官的,却被秦风当场抓住,秦风的癔症总是该犯的时候不犯。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三个会功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一个武疯子,一个老糊涂,一个逃犯,当中两个人会功夫,他们捏断自己的脖子简直易如反掌。陆暄暄想起了秦力白日里杀鸡的画面,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岌岌可危。
陆暄暄用余光瞄了一眼墙壁上的两道黑影,镇静从容的望着秦力:“爹爹莫慌,我没有告发老二。”
“没有告发?”秦力慢慢转过身来,打量着陆暄暄:“为何?”
陆暄暄:“做人不能恩将仇报。若非爹爹以八十两银子将我买来,只怕眼下我早已被父亲买去青楼沦为娼妓了。”
秦力以一种质疑的眼神盯着陆暄暄:“八十两?只怕那通缉令悬着的赏金能有无数个八十两吧。”
陆暄暄藏在袖中的指尖悄然颤了颤,目光真诚地看着秦力:“难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难道爹爹认为我是那种背信弃义的贪财之人么?”
秦力嘴巴没说话,眼神儿回答她了,仿佛再说:你就是。
二人对望一阵,陆暄暄最终点头:“......好吧,我是贪财,可那八十两银子是赃款对不对?”她没给秦力说话的机会,目光焦灼的望着秦力:“一旦事发,官府必定要追查银子的去向,可我肯定拿不出来的,到时候我去了衙门能脱离得了干系么。”
秦力:“可你既看到了通缉令,又不愿告发我们,走便是了,你为何还回来?”
陆暄暄心里暗骂,你们倒是给我走得机会啊!我回来以后才知道逃犯就是你儿子的!
她心里穴突突地跳,找机会逃跑还是选择同流合污皆在她的一念之间。
她清楚,就秦风整日这么盯着她,她很难能跑走,假如运气好她从秦家跑了,有朝一日秦家落网,把她供出来,她百口莫辩。若是将他们揭发,她在秦家呆了十几天才发现秦泰是杀人犯,这官老爷怎么可能相信。
她从迈进秦家这个门的那一天开始,已经注定她上了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