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暄自上而下的看着秦风,感觉他此刻好像看上去挺正常的,便就告诉他:“你打回来的猎物,我可以带去市集帮你卖掉。”
秦风没说话,站在院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暄暄当然不会关心癔症病人的脑海里在思索什么,所以她卸下了驴车上的货物,将灶房里外收拾了一遍。
在这期间,秦风始终就立在院中一动不动。
陆暄暄的注意力没有在秦风身上,因为她此刻要办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
杀鸡。
陆暄暄站在灶房里,左手攥着鸡脖子,右手哆哆嗦嗦的拎着一把菜刀,整个身体都是绷着的,额头凝着一层冷汗,她对上了手里那只白毛公鸡如豆的双眼,用很怂的语气试图和公鸡交流:“对不住啊公鸡大哥,家里有病人,不吃你不行,公鸡大哥,你忍一下,你很快就可以重新投胎了。”
白毛公鸡似乎感知到自己的处境危险,拼命振翅挣扎,骇得陆暄暄将手一松,尖声叫着:“我弄不了这个啊!爹爹!您过来帮我行吗?”
灶房里叮当乱响。
秦风和秦力立在厅堂的门口。
秦力冷声道:“怎么可能是她,她杀鸡都费劲。”
秦风负着双手,未出一言。
秦力亲眼见得一只白毛公鸡自灶房破窗飞了出来,两步掠过去,倏然抬手,一把擒住了公鸡脖颈,顺手抄起了地上的镰刀切断了鸡脖子。
秦力蹲在地上,徒手将公鸡褪毛。
陆暄暄立在窗户里惊呆了,微微张着嘴,望着秦力的背影:“爹!您这身手太矫健了罢!”
秦力背对着陆暄暄,愣了一下,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笑:“哈哈,哪有。”
陆暄暄从灶房出来,蹲在了秦力的身畔:“爹,上次我和秦大哥遇见了一只大老虎,秦大哥也是这样,‘唰’地一下上了树,跟飞似的。”
秦力埋头薅鸡毛,没应声。
陆暄暄歪着头,用充满好奇的目光看着秦力:“咱家人都会功夫么?咱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秦力把脸埋得更低了。
一阵微妙的寂静。
陆暄暄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语。
她意识过来这件事的时候,自己也有点惊讶的。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把秦家真的当成家人了。
陆暄暄当然清楚回来的路上碰见的那个樵夫触动到了她,可她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竟然是一种深入灵魂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