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陆暄暄眼前先看到了落下来的面罩,心下一沉,接踵而至的是刘屠户轻蔑而刺耳的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这脸上是啥玩意啊?”他停顿住,看着陆暄暄:“陆暄暄,你说你挺标致的人,怎么找了这么个癞蛤蟆啊?”

    陆暄暄下意识的抬头,见得已经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她慌张捡起面罩给秦风扣上了,她往前看看,见得远处那两个捕快已经买完包子离开了。

    陆暄暄愤而起身怒骂道:“姓刘的!你个臭不要脸的老色胚!”

    陆暄暄中气十足的叫骂,引得街上的行人驻足围观,大家默契的围聚了上来,把他们三人包围成了一个小半弧,争先恐后一睹“老色胚”的风采。

    陆暄暄彻底翻了脸,指着刘屠户鼻梁骂:“先前我独自前来,你又送我猪耳朵,又一口一个自己人的讨好我,这会儿见着我男人来了,你来了个大变脸!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你存得什么心!我们不跟你计较,你反倒得寸进尺了?老色胚子,你再敢对我们不敬,我剁了你手!”

    陆暄暄双目赤红,语速极快,丝毫没给刘屠户辩驳的机会,她甚至脸冲着围观行人说话:“大家给我夫妇评评理!他是不是个老色胚子!”

    “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接了一句。

    陆暄暄气势更涨:“老色胚子,你没见过女人吗?土埋半截的人了,还办这种孟浪的下贱事,你可真不要脸!”

    陆暄暄避重就轻,没细说刘屠户办哪种下贱事,而这恰恰使得所有人都认为刘屠户一定是当着人家男人的面,调戏了这小妇人,太恶劣了,简直令人发指。

    “真不要脸!”有人低声附和着。

    比起陆暄暄的气势如虹,刘屠户显然就略逊一筹,他脸涨得更红了,不知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处于心虚,瞪着两只眼睛反反复复的就那一句话:“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怎么老色胚了?你把话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喽!”

    “自己琢磨去吧你!”陆暄暄瞪了“老色胚”一眼,牵驴就走。

    秦风扛着野猪跟在陆暄暄身后。

    陆暄暄这人一向有个习惯,当她的情绪顶上去了,眼窝子就浅了。她此刻很激动,眼泪簌簌落下来了,这毫无任何原由,单纯因为激动使然,她低声抽噎了两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还不忘回头宽慰秦风:“没事,咱们卖去别家,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可以卖。”

    陆暄暄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尽管秦风看不到,可也能感觉得到眼前的人在潸然泪下。

    陆暄暄带着秦风去找另一个看上去老实本分的王屠户卖肉。

    二人来在了王屠户的摊位前,陆暄暄问王屠户:“这些怎么卖?”

    王屠户看了一眼,道:“大概不低于十两银子,具体得称重之后给您算。”

    王屠户帮忙将货物歇下,剥皮取肉,利落的先剥下了一张完整的狐皮抛给了陆暄暄,陆暄暄一愣,看着王屠户:“这个不要么?”

    王屠户告诉她:“你走到街口左拐,有家买皮裘的铺子,他们家收这些动物皮毛,你这狐皮通体雪白又无杂色,少说能卖个三十两呢,你自己卖给他们就行了。”

    “三十两啊?”那姓刘的屠户当时可没告诉陆暄暄这个。

    陆暄暄连声给王屠户道谢:“王大哥,多谢您了,您若不说,我们夫妇都不懂这些。”

    王屠户笑了笑:“你们早晚是会懂得,既便我不与你们说,你们自己也有一天能摸索到,我也没有必要跟你们使这个心眼,做生意要讲良心。”

    王屠户取来了秤砣逐一称重之后,对陆暄暄道:“十五两。我去给您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