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季榕想起了陆暄暄给她的一包银子,心里一沉,轻声问秦风:“我不知道尊夫人脑袋受过刺激,她当时给了我一包银子,我接着了,您知道这事么?我是不是得还给您啊?”柳季榕有点难为情,银子他动了一些,置办棉袄棉鞋了。
秦风摆摆手:“那银子是我让她带去娘家孝敬我岳丈的,她估计是撒癔症了,把银子给你了,既如此,那就当是提前预支给你的工钱了罢。”
柳季榕连连道谢,又怕秦风改主意,赶紧敲定一下这件事:“行,那我明儿就过来?”
秦风:“可以。”
柳季榕激动难耐,再次和秦风道谢之后便就告辞了,秦风竟然罕见的站起身来把柳季榕送出院外,故意扬声说给陆暄暄听:“瞧,你坐了这么久,我家这位也不晓得给您倒杯水喝,真是失礼了,甭跟她计较,她脑袋不好,得了癔症了。”
秦风故意把癔症压得很重,顿觉解气。
柳季榕:“不妨事不妨事,我不渴。”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怒发冲冠的陆暄暄,又低声问秦风:“她会不会打人啊?以后,我需不需要担负起照料她的差事?”
秦风乐了:“不用,我家这位,由我亲自照料。”
陆暄暄气得浑身发抖。
秦风把柳季榕送出去了,出了屋子才告诉他:“家门不幸,摊上这么个得了癔症的媳妇,她爹那人又好赌,我家里这点糟心事,以及花钱顾你的事,最好别往外传,否则.....”
“我懂,我懂,我必定守口如瓶,连我姑母那边也不会多嘴,这个您放心。”柳季榕连连点头答应。
陆暄暄面色铁青的立在房间里,半晌,秦风挑帘进来了,他看上去如沐春风,唇角勾起来,揉揉脖子,舒适的抱臂倚倚在门框边:“跟我认个错,我就考虑一下和柳四娘解释清楚你脑袋没问题。”
“错?我何错之有?”陆暄暄气得咬牙切齿。
秦风歪着头,笑得更得意了:“你自己想。”他提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用这里,仔细想想。”秦风说完了话得意的出去了。
陆暄暄仔细的想:每次只要帮了秦风的忙,总是没有好果子吃。
真是个讨厌鬼!
讨厌鬼出去之后一直没回来,不知做什么去了。
夜深时,气温骤降,陆暄暄怕冷,懒得去灶房沐浴,今儿在尘土飞扬的风中走了半日,她索性在屋子里沐浴。
反正秦力他们已经睡下。秦风又瞧不见。
屋外夜色如墨,屋内灯影阑珊。
陆暄暄打好一桶温暖的水,雪白的脚丫试探着步入了桶内。
她的木桶矮小,只及腰高,她只能站在桶中沐浴,纤长的将桃花簪自云髻里轻轻抽出,青丝垂落,她拿起一方巾帕,沾了水,舒适的擦洗着玲珑有致的身体。
水汽将她整个人放松了,她闭着眼睛,在夜深人静的房间里哼唱起了一个不知名的歌谣:
“半夏登重楼,望连翘,素问何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