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暄被胁迫上了山。
她躲在秦风身后头,于心里祈祷千万别碰见金四喜。
才登上半山腰,就见得远方伫立着一个颀长身影的男人,一身黑色长衫,手持一把红木折扇,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他的目光落在秦风的脸上,眼神之中流转过一抹惊喜的神情。
小童娇笑着朝着男子扑过去,奶声奶气唤道:“爹爹!叔叔的功夫好厉害!”
男子揉了揉女儿的头,目光流露出慈爱的笑意,低声道:“先回家去,爹爹有话和叔叔说。”
女儿离开,男子朝着秦风他们迎面而来:“看来传闻竟是真的了,你真的来了,来救你当年的好兄弟。”
话音未落人已来在秦风面前,见得陆暄暄,道:“这位是.....”
秦风:“这是内子,陆暄暄。”
陆暄暄疑惑道:“您是邵时舒.......那么裴良峥,裴爵爷在何处?”
“在你的眼前。”裴良峥手中的红木扇子敲了敲肩膀,笑道:“裴良峥是我,邵时舒也是我。”
秦风:“你不是在京城做大官做得风生水起么,听说你和陈其翼还很交好,你这样性格的人,不应该走到被逼上梁上这步。”
裴良峥目光渐渐沉下,抬起眼,沉声道:“你知道么,这一切,要从我认识一个书呆子说起。”
裴良峥的目光开始变得狰狞。
他攥着手里的折扇,像是攥着一把九尺长刀。
秦风:“怎么,难不成是玄令司的杀手?”
“错,那家伙可比杀手恐怖千倍万倍。杀手,人家不过是要你的命,你大不了给他一条命就是了。那书呆子,是要我全家下地狱,且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秦风被他逗笑了:“有你说的那么恐怖么?”
“只能说我的语言太苍白了。”裴良峥死死抓住手中的红木折扇:“我本想曲线救国,我想的是真好。先帝待我有知遇之恩,英年崩殂,其弟弟誉王登位,毫无自己亲信势力,满朝文武,皆听命于陈其翼,眼见江山落在陈其翼这个狗贼手中,为报先帝昔年知遇之恩,我断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明着跟陈其翼一党同流合污,背地里,我给皇上左右安插的都是自己人,我有两个好徒弟在锦衣卫效力,我取得了陈其翼的信任,暗中和邓玉峰,锦衣卫总指挥使密谋,我觑准时机,本打算安排一场鸿门宴,暗中布下高手,我届时摔杯为号,取陈其翼狗头就在朝夕之间了。”
裴良峥额头爆出一条青筋:“结果就差了一天,那个时任地方官的书呆子蠢货一纸上书死谏陈其翼,他成功引起了陈其翼的注意,陈其翼顺藤摸瓜,查到了我和那蠢货素日交情不浅,那蠢货时任苏州知府,还是我给他从一个小知县提拔上去的,当夜杀手就来了。听说那一夜前往我家的杀手陈其翼史无前例的派了五六十个人!若非我好徒弟给我报信的及时,我们全家集体去见阎王爷了!”裴良峥沉声道:“生死关头,我想着他虽把我害到这种地步,也不能见死不救,我带着人马赶紧奔赴苏州去找他,一进门,你猜怎么着。”
裴良峥自问自答了:“那孙子消失了!他把我们全家害到这种地步,他自己跑的倒是很快!”
裴良峥目光悲惨:“如今我们只能占山为王,我娘子一家人重操旧业,他们好开心。”
裴良峥蓦然激动起来,声嘶力竭:“五年!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怎么过的吗?!”
秦风面无表情的望着裴良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