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在池衍的床边蹲下，想要伸出手去触碰，看一看池衍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你说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那么大呢？
明明前几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好似要奄奄一息。
但是想到进来之前答应池嬗的话，她手伸到池衍的脸颊旁又收了回来。
对啊，要是将池衍弄醒了，他肯定会更加难受。
睡着总是比醒着舒服。
江妩蹲在池衍的身边，盯着池衍的那张脸看了很久。
看着他眉头紧绷，到眉毛舒展，又再次紧绷，抿唇，眼皮闪动，好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妩忽然看到池衍的唇瓣小幅度的动了好几下，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池衍发出跟蚂蚁一样细微的声音。
江妩好奇池衍说了什么，他是在做噩梦吗？
他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于是她慢慢靠近池衍，将耳朵贴近池衍的唇边。
因为怕压到池衍，所以江妩一直稳定着核心去听池衍说话，坚持了很久，坚持到江妩的核心发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总算听清楚了池衍在说什么。
池衍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一直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是江妩最熟悉不过的场景。
曾几何时，过去的每个夜晚的梦里，她也在不停地道歉，不停地跟妈妈道歉。
池衍，应该是在跟圆圆道歉吧。
江妩真的很心疼他。
其实心理上的折磨，并不会比肉体上的折磨轻松，这也是为什么江妩想要辅修心理学的原因，她并不是一时兴起，是因为她经历过，所以她比谁都了解经历心理折磨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
江妩深呼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很久，斟酌了很久，最后还是伸出手，握住池衍的手。
她靠在池衍的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轻声地在池衍的耳边说：“没关系……”
她相信，在另一个世界的圆圆，也会原谅最爱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