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言被绑在桅杆上吊了一下午,皮肤被搜刮而过的大风吹得龟裂,嘴唇更是裂开了一道道血口。
他瞧见谢兰若走上甲板,低低地求饶道:“谢……将军……救我……”
谢兰若仰头看了他一眼,那煞白的小脸委实有些惨不忍睹,她朝他点了头,转身进了船舱。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元绪拿过炉上的沸水,给她沏了一盏茶,晾在了桌边,“要是来替周叙言求情的话,免谈。”
“堂堂的镇北大将军,和一个屁孩置气,你就算再有理,还是输掉了体面。”
谢兰若出声问道:“他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李元绪借此机会,当面和她将事情讲清楚,“他四处造谣,说我和江映禾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还说这次退掉了和六姐儿的亲事,是因为和她旧情复燃。”
谢兰若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宽慰,“李将军被谣言中伤,委屈了。”
她这反应,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你都知道了?”
“江大夫都和我说了,她看不上你,让你别老是打光棍,赶紧娶个小娘子回门,没得这些兵痞子总把你和她凑在一起,无端生出这么多是非来。”
李元绪不信这话会从江映禾的嘴里说出来,“周叙言就吊在桅杆上杀鸡儆猴,你回去告诉她,谁以后再乱嚼舌根,我一律将他们晒成干尸。”
谢兰若这么一劝,他还给恼上了,“乌山军治军严明,谁敢胡说镇北大将军的闲话?”
“也就周叙言这屁孩不懂事,犯了你的忌,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他这回。”
李元绪坐在藤椅上喝茶,没搭理她。
她见他软硬不吃,也没必要和他浪费唇舌了,“我这就出去放人。”
他一盏茶水泼过来,将将淋湿了她身前的那一方船板,“你放他试试?”
这道声音,狠厉地威胁着她。
谢兰若铩羽而归,她回到药材房里,脚踩一头长凳地坐着,一想到适才李元绪撂了她的面子,她就浑身不痛快。
“不知道周叙言说了什么让他这般动怒,油盐不进,任你说尽了好话,他就是死活不放人。”
“我在老薛头面前夸下海口,要把周叙言带回去给他揍一顿,他这样拦我,以后我还怎么在老薛头面前做人?”
江映禾将手里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好,“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天黑了,悄无声息地把周叙言弄下来,明日天一亮,再把他给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