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绪看向她身后的数十艘商船,如此气派下,他乘坐的小小运粮船,委实寒酸了些。
“上哪弄来的船?”
谢兰若跟着他走进船舱,“跟北陵的商户借的。”
他脚步一顿,当下回头道:“拿什么还?”
“将来平定了叛乱,要么用银钱,要么用闽西的商铺赋税来抵,我都盘算好了。”她一脸的豪气,别人敢给,她有什么不敢拿的。
“要是,”他看了眼那满载着粮草的商船,提醒她道:“出了差错,一时半会儿地还不上怎么办?”
“船粮又不是只给乌山军用的,戍卫营也有份。”
谢兰若不能一个人背这个黑锅,“我和那些商户说了,闽西大都督还不上的钱,可以去找镇北大将军讨要。”
李元绪伸手蹂躏了她的头,使坏地按了下去,“败家娘们儿都没你这么坑。”
晌午时分,新军和乌山军基本肃清了江面上的守卫军,剩下的就是驻守在西陵渡口的川渝军。
一众主将聚集在船舱里,商议着是战还是退。
“趁着将士们势气高涨,干脆攻上西陵渡口,把他们全歼在家门口,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斧头孙说得豪情万丈,全然没有了早前缩在盾牌后,躲着箭雨的怕死模样。
老薛头也是这个意思,“船都驶到阵前了,哪有不战的道理?”
郑瘸腿和周大嗓门也支持打过去,将川渝军肃杀干净。
要是换作从前,谢兰若也会热血上头,主张冲上岸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可这次借调兵力,让她知道了朝廷兵力之紧张,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就这么些兵马,要剿杀掉川渝的主力军,一个铜板得掰成两半花,他们输不起。
李元绪清冷出声道:“我们手头还剩了多少兵?”
周大嗓门回道:“谢将军借调了一万新军,再加上带出来的五千乌山军,共计一万五千人。”
“我反对攻上西陵渡口。”
谢兰若细细地和他们算了一笔账,“这次纵火烧粮草,乌山军大概损失了五六百号人,而守卫军死伤多达四千余人。”
“按这个算法,”她眼神明锐地道:“要是两军联手,能以区区四千人的伤亡,灭掉川渝军近三万人,这个仗就值得打。”
老薛头斜了她一眼,真要按她说的去做,这个仗还怎么打?
“谢将军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各位将领有什么良策,不妨说出来,看看能不能达到谢将军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