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醒来后,皇上已经去上朝了。
乔麦端水进来伺候她洗漱,掩着嘴偷笑道:“娘娘,奴婢本想叫醒您给皇上更衣,皇上不允,还吩咐陆公公去兴庆宫传话,说娘娘腿疾未愈,这一月就不去皇后娘娘跟前请安了。”
“内务府又送了金九十两、三匹宋锦、玉如意一对过来,奴婢都给娘娘存进了库房里。”
贤妃宠辱不惊,对着铜镜照着脖颈上的红痕,拿遮瑕膏涂抹了上去,“乔麦,吩咐春熙宫的人,没事不许离宫半步,外头要是有人来打听什么,就说我腿疾加重,下不了床。”
如今她独得圣宠,皇后和董贵妃定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每行一步,她都如履薄冰,需得万分小心才是。
乔麦不解,“娘娘,这是为何?”
“谢家如今失了权势,皇上又对我恩宠有加,后宫阴私暗斗得厉害,免不了有人会心存妒恨,暗地里对我下手,在诞下子嗣之前,需得低调行事,才能将这份福泽延续下去。”
乔麦欠身行礼道:“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春熙宫原先的那几个丫鬟婆子,一路跟着我过来,最是信得过的人,”贤妃娘娘斟酌道:“后来内侍省拨来的那几个人,你仔细盯着点,有做事不规矩的,就找个由头把她们打发出去。”
“是,娘娘。”
贤妃不得不为以后早做打算,宣景帝登基不过四年,膝下只有两位公主,皇后独掌凤印,背后站的是权倾朝野的右相,董贵妃骄横跋扈,只要川渝的节度使董方卓一日不倒,她的地位便难以撼动。
皇上要独揽大权,就不会任由外戚独大下去。
她能争的就是这个肚子,只要她诞下皇子,并且护着这孩子长大,只要她熬得下去,总会等到皇上动手收拾右相和董方卓的那一天。
贤妃思量道:“昨日小厨房做酒酿烧鹅的是哪位宫人,你且唤了她过来。”
乔麦领命下去,不一会就领了掌膳宫人进到屋里。
张氏见了贤妃,恭敬地行礼道:“奴婢给娘娘请安。”
“掌膳昨日做的那道酒酿烧鹅,皇上很是喜欢。”
贤妃看着乔麦将一袋赏银递到张氏手里,慢道:“这是赏你的金瓜子,我尝了你做的菜,很有灶头烟火的味道,不知掌膳在宫里待了几年?”
张氏:“回娘娘,奴婢十三岁入宫,曾在尚宫局做了八年宫女,后来分到尚仪局,又做了六年的司赞,如今调任尚食局做掌膳已有三年余。”
贤妃点了点头,“有这资历,掌膳在宫里也算得上老人了。”
“皇上政务缠身,来春熙宫小憩,理应吃好睡好,我对皇上的口味略知一二,掌膳精通厨艺,若能让皇上在春熙宫吃得尽兴,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张氏悬着的心一下落到了实处,再次行礼道:“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地做好膳食,为娘娘分忧。”
晌午过后,贤妃又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声,她出声问道:“乔麦,外面怎么回事?”
乔麦笑着推门进来,室外的阳光倾泻而入,落了一地金芒,“娘娘,六小姐来春熙宫了,见娘娘睡着,就在院子里候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