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夸得贾道士憋红了耳根,嘴上犹不饶人,非得将他说得一脸窘迫不可,“你俩私下里也见过一面,你觉得那清莹如水的小娘子如何?”
“她样样都好,婶子选一个黄道吉日,我备好六礼就到书院下聘去。”
“猴急个什么劲,难不成山长家的小娘子还能跑了不成?”
贾道士可怜兮兮地道,“婶子,难得她看上我这个大老粗,耽搁久了,保不齐她就后悔了,咱匪徒出身的人,行事风格,一向都是先下手为强。”
谢兰若不经对贾道士另眼相看,看着仙风道骨的一个人,卖起惨来,连乞丐都装不过他。
秦氏果然心软了,“最迟下个月,你备好六礼,我就带你下聘去。”
金鞭子一听贾道士这边谈成了,忙将一对翡翠玉镯子递过去,秦氏一开始推脱着不收,他眼看着就急了。
“收收收,婶子,这是我和阿英的一点心意,您这根红线搭得好,就差往死里绑了,这不还得麻烦婶子帮一下忙么。”
秦氏难为情地收下了这一对玉镯子,转手就交给了周叙言,那小子拿到镯子,屁颠颠地又冲进了厢房里。
“阿英身为乐坊的教习娘子,不得不进出风月场所,她是个刚烈的女子,由不得你拿这些事来看不起她。”
金鞭子断然道:“婶子,我看不起自己,也绝不会看不起她。”
秦氏对这话还算满意,“你俩无父无母,这姻亲之事,我还得细细思量,怎么操办才妥帖,最迟也是下个月,给你个准信儿。”
金鞭子笑咧了嘴,“那就有劳婶子费心了。”
斧头孙见这俩人的亲事都成了,独独落下了自个儿,他赶忙将一支十年的老山参塞给了秦氏,嘴巴笨拙地说着:“婶子,我要娶茶坊的掌柜娘子。”
秦氏被他给气笑了,“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可以,别到人家掌柜娘子跟前说,唐突了佳人,我就是有十张嘴,都没法帮你讨回小娘子的欢心。”
斧头孙连连点头。
秦氏将山参盒子交给了周叙言,让他一并抱走,将丑话说在了前头。
“掌柜小娘子是家中长姐,上有老母,下有一双幼弟要拉扯长大,她一人挑起了家中的重担,小小年纪就出来做活计,你有意娶她,就得挑过她的担子,扛在肩头。”
斧头孙耿直道:“婶子,只要能娶上掌柜小娘子,我啥都愿意,养她一家四口又算得了什么。”
“你俩一看就是本分过日子的,以后烧热了炕头,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才不枉费我保了这个媒。这亲事得她家老母说了算,我过几日就给你上门说去。”
斧头孙见亲事赶在了他俩前头,笑得合不拢嘴,“婶子,听你安排。”
老薛头酌了一口小酒,这下子他想不通了,“那些个小娘子,莫不是眼瞎了,不然怎会看上这些个歪瓜裂枣?”
谢兰若用手指轻轻地叩响了桌子,提醒他老人家道:“云锦绸缎,翡翠玉镯子,十年老山参。”
老薛头恍然大悟,他满脸的不甘心,只恨自家娘们儿收礼收得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