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轶如何不知她想的是什么,“谢兰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要做闽西的大都督,还是要做乌山寨的二当家?”
她应承道,“这两个头衔我都要了,以后我既是闽西的大都督,也是寨里的二当家。”
他嘴角又挂上了淡淡的讽笑,“你倒是想得美。”
“只要大当家同意招安,这事就能成。”
裴轶斟茶的动作一滞,还是将水灌进了茶盏里,“谢兰若,我不能拿寨里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
“我也不会拿寨里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
谢兰若重复了这句话,她语气笃定地说,“裴轶,我会向朝廷请命敕封一个‘乌山军’,作为闽西的地方驻兵,护卫一方百姓的安危。”
“这个乌山军划归到我的麾下,掌权的除了我,还有寨里的几个大当家,你意下如何?”
裴轶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主意来,“皇上会答应你的提议?”
她也知道这道折子递上去,会引来满朝哗然,必然招来御史和地方割据势力的弹劾,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事在人为。”
“你大可不必这么做。”
他说的这是实话,乌山寨的兄弟们招了安,由朝廷收归入伍,大抵会归北师军统管,可她却要坚持设立地方驻军。
这意味着乌山寨的兄弟们可以不用调遣去北境,还纳入了正规军里,从此摇身一变,从匪成了兵。
谢兰若只认一个理儿,”只有驻军留守,闽西才不会再起匪患,这个地方的老百姓吃尽了苦头,余生就该好好地过日子。
裴轶重新沏了一盏阳羡紫笋茶,呈到了她面前。
谢兰若的眼里亮堂了起来,“大当家,不嫌我糟蹋你的贡茶了?”
裴轶难得恭维出一句话来,“谢大都督,此生只许你一人牛饮我的名茶。”
金龙寨场坪上堆满了从屋里搜刮出来的宝物,裴轶和谢兰若先后上了木架台,底下的兄弟们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举起手里的大刀,振臂高呼:
“大当家!”
“二当家!”
老薛头和戍卫营的将士们站在边上,都被这气壮山河的匪气给镇住了。
裴轶:“有件事,我和二当家商议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兄弟们,乌山寨大当家裴轶,接受闽西大都督谢兰若的招安。”
底下喧哗声四起,兄弟们炸锅似地争相问着:
“二当家,你不是辞了朝廷的官职,上山当匪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