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拿他俩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压根没听进心里去，她出门去给老薛头煎药，就见李元绪迎面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坛子酒。
营帐内出奇地静，诡异地静。
老薛头事不关己地啃着他的乌鸡，连皮带骨地嚼烂，吞进了肚子里。
李元绪再迟钝，也觉察出了秦氏看向那坛酒的辛辣目光，“婶母，这是药酒，江大夫让我带过来，给老薛头伤口换药用的。”
周叙言藏了酒回来，就撞见了这么惨烈的一幕，他向外别过了脑袋，没脸看下去。
秦氏和这帮兵痞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这事有没有，她一个眼神就能分辨得出来，“叙言，动手。”
周叙言抱走了那坛酒，找个地窖给藏进去。
秦氏愤然地掀了帐门出去，走了老远，还能听见她的抱怨声，“一群兵痞子，没一个省心的。”
“黄醅酒，”老薛头嗅了嗅鼻子，更加心痛了，“就这酒香味，至少酿了得有六年！”
这话说得郑瘸腿和周大嗓门都肉疼了起来，一致恼火地看向了李元绪。
“十年。”李元绪气死他们不偿命地道。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非得活生生地气死我！”
老薛头没吃上那口酒，浑身不得劲，皱巴着脸道：“要是阿若在就好了，她哄一哄你婶母，怎么着都能让我解馋地尝上两口。”
李元绪凝了神色，胸口滞闷了起来，如今竟是连她的名字都听不得。
郑瘸腿出声问道：“李将军，余下的倭寇你打算如何处置？”
“裴轶已将逃亡的倭寇肃清得差不多了。”
李元绪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他们若是写降书，愿意成为藩属国，每年上贡朝廷，这事就到此为止。”
“若是顽抗到底，那就打到他们的老巢去。”
“降书？”周大嗓门搞不清楚这事，“要这个玩意做什么？”
老薛头和郑瘸腿都不愿和他多说，连鄙夷的眼神都懒得赏他一个。
“那你处理完了倭寇，回头腾出手来，是不是该把阿若接回来了？”
老薛头一心惦念着这事，只要她一日未归，他便放不下心来。
李元绪的主意已决，“到时候我亲自去一趟川渝，跟董方卓把人要回来。”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