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福海手里提着食盒,领着贤妃进到了内殿。
她施施然地朝龙案后端坐的宣景帝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外面下着雨,爱妃这么晚了还过来作甚?”宣景帝走过来,扶她起身,嘴上不忘责怪她道。
“臣妾想着皇上为朝事忙碌,都没空去春熙宫和臣妾一道用膳,就想着给皇上送些吃食过来。”
贤妃浅笑嫣然,一层层地打开食盒,细细地和他说着:“小米粥,冰糖萝卜酸,还有一碟清蒸细鳞鱼,这些小菜拿来给皇上温胃,再合适不过。”
宣景帝接过她递来的小米粥,拿起筷子尝了口萝卜酸,清脆爽口,倒是很合他的胃口,“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朕又岂会不知道,有什么话就说,别站着这里吊着朕。”
贤妃这才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董贵妃?”
宣景帝扯笑了一声,“爱妃认为如何处置得当?”
“臣妾不敢妄自替皇上做决定,”贤妃恭谨道:“皇上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那爱妃夜里还冒雨地来找朕,意欲何为?”宣景帝将筷子拍在了桌上,冷着脸看她。
贤妃捂着肚子,背脊挺直地站在那儿,安静地看着他发怒。
宣景帝朝她伸了手,在那只皓腕搭过来的一刻,将她扯进了怀里坐着,“爱妃做错事在先,朕说了你两句,你倒还委屈上了?”
贤妃低敛了神情道:“臣妾没有委屈。”
他拍掉了她捂着肚子的那双手,“那你抱着麟儿作甚?眼神巴巴地看着朕,难道不是在控诉朕欺负了你们娘俩?”
“欺负臣妾的另有其人,不是皇上。”
宣景帝拿她没办法,“董贵妃的事,朕自有打算,爱妃莫要在这里生事。”
贤妃推开他的胸膛,直言不讳地道,“臣妾就是要逼皇上。”
这话何其大胆,他一时难以相信,向来温婉不争的她,有一天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上,以前臣妾一个人时,被人欺压惯了,什么都能隐忍过去,逆来顺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贤妃坚定地看着他道,“可是臣妾腹中怀了麟儿,别人欺负臣妾可以,要想欺负肚子里的麟儿,臣妾就和她拼命。”
“没人能欺负你们娘俩,”宣景帝安抚她道:“没人可以。”
贤妃煞有介事地点着头,“嗯,就是皇上也不行。”
“爱妃还越说越来劲了,”宣景帝阵阵发笑地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得寸进尺?”
贤妃恼他,没搭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