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书站出来冷嗤道,“谢将军为何要救沈均宜的儿子?”
“阿琅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何人人都要把他爹的罪过加诸在他身上?”
董氏知道和这些人说什么都没用,唯有谢兰若能救沈琅,她这个人“很正”,只有她才会伸出援手,将沈琅从死神手里拽出来。
“谢将军,阿琅被他外祖父摔打在地上,他头上磕出了很多血,肩膀也断了,求求你,救救阿琅。”
董氏被人按在地上,她苦苦地哀求着,沾血的手在雪地上拼死挣扎着。
沈琅半边肩身动不了,他就用双脚蹭地,一只手探进积雪深处,向着董氏一点点地爬过去,“娘……别求她,娘……抱抱阿琅……就好了——”
谢兰若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意识都涣散了,还死犟着一张嘴,她走过去,要将他从地上捞起来,方仲书伸手拦在了她面前。
“谢将军,这是沈均宜的儿子,是董方卓将他摔成这样的,与你无关。”
边上站着的戍卫营将士难掩胸中的愤懑,争相开口说道:
“谢将军,沈均宜害死了北师军烈士的遗孤,这个仇我们不能忘。”
“敌人就是敌人,放过他们,我们有什么脸面去见死去的战士们?”
“谢将军,你放过了沈均宜的儿子,接下来是不是也要放了川渝军的将领?”
跪地的人听了这话,都把谢兰若当成了活菩萨,一个个嘴里喊着“谢将军饶命”,纷纷给她磕起了头。
董氏抱着奄奄一息的沈琅,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谢将军,阿琅快不行了,求求你可怜我这个当娘的,救救我的孩儿。”
母子俩跪在地上,身下的雪地被流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谢兰若不忍看下去,冷然地朝方仲书开了口,“让开。”
“谢将军,请三思。”
“他只是个孩子,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何至于让你们一个个地见死不救?”
谢兰若推开方仲书的手,她走过去没两步,就被人拢了脖子地给带了回去。
李元绪箍住了她的脖子,在她头顶上讽笑了一声,“谢将军是大夫么?”
“不是,你先放开我。”
“人家要找的是大夫,你别上去添乱,来人,去请江大夫过来看诊。”
李元绪这话一出,立即有人领命去请了江映禾。
他用手肘箍着她不放,这次若是让她过去了,一夕之间,她在军中的威信便会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