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是低估了李元绪的无耻。
谢兰若看完了那封信,羞耻得抬不起头来,较之于之前写给她的那封含情脉脉的信笺,他在这信里提及他们的感情,就差无媒苟合了。
是以他才提出,在没办法登门求亲的情况下,也要定下这门亲事,给她一个名份。
她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明明非要“强娶”,还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谢伯渊当面问了她一声,“阿若,你对这门亲事有何看法?”
“这么做不合礼数,等他上门了再说。”
“怎么不合礼数?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亲事就能定下来。”
秦氏手里拿着一封信,风风火火地进了门,“老夫人,谢将军和谢夫人,李元绪请我做媒,求娶于谢家三房的嫡长女,这是聘书,还请老夫人过目。”
谢兰若惊诧于她的神速,敢情她这是将聘书藏于暗袖里,随时拿出来就能说成一桩亲事!
翻遍整个京师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她还敬业的媒婆。
她取过秦氏手上的那封信,细细地看过后,对李元绪这流痞子的认识,当真是一言难尽。
这信有失于他一贯的水准,初看之下不像是他的手笔,细品之后,完全就是他那人的德性。
总之这封信写得俗不可耐。
他告诉秦氏,怕夜长梦多,说好的婆娘被人拐跑了,让她务必备下厚重的聘礼,登门谢府,替他定下这门亲事。
还说等他下次回京,一应礼数筹备妥当后,直接就抬了轿子去将军府,要把新娘子接回门。
谢兰若将这三封信折叠好,藏于兜里,等下次见了李元绪,她要削了他的脸面不可。
秦氏夸夸其谈,早已带飞了节奏,和老夫人说到迎亲礼的事来了。
“师娘,李元绪在漠北抵御匈奴,他何时回来都不知道,眼下说这些还太早了。”
“那就更得把亲事筹办起来,等李将军凯旋回京,立马就能成亲。”
秦氏乐滋滋地道,“六姐儿面皮薄,听不得这些,你先回屋歇着,这些事交给我来办,保管你满意。”
谢兰若当初还想着要为难一番李元绪,谁成想这么便宜了他,三封信就让他把这门亲事给拿下了。
她出到回廊,迎面和谢琅、周叙言撞了个正着。
“你俩没事别在这里瞎转悠。”
谢琅和周叙言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