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默然地坐在太师椅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伯渊从未和她谈论过男女之事,以为她这是羞于启齿,这才迫于无奈地开了口:
“你娘和你祖母一大早就被太后娘娘请进了宫,说是去看望大皇子和贤妃娘娘,这天都快黑了,俩人都还没回来。”
“太后娘娘这是何用意?还不是借着此次的谣言,要给你和殷小公爷赐婚,这回你再怎么躲都躲不掉了。”
“爹,殷小公爷倾慕于我,这事有什么好躲的。”谢兰若大言不惭地道。
谢伯渊见她一个深闺女子,居然说得出这么不知羞的话,气得干瞪眼地瞧着她。
谢兰若理清了这前后的关系,不再纠结,也劝他想开点:
“爹,你要认清形势,才能摆正立场,要知道你的宝贝闺女不愁嫁。”
“作为未来的岳丈大人,你只管敞开大门,让那些上门求亲的人踏破谢家的门槛,然后稳如泰山地坐在堂屋里,将他们拒之门外。”
“爹,你是有多瞧不起我,才会因着殷小公爷和镇北大将军要上门求亲,就自乱了阵脚。”
谢伯渊被她说得又羞又怒,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一记空掌劈在了案几上,朝她吼道:
“招惹两家人不够,你还要多少世家上门求娶于你,才撑得起你这脸面?”
“要不是你死活要嫁给李元绪,眼下太后又逼着你和殷小公爷成亲,我至于为了这些个破事着急上火?”
谢兰如给他倒了一盏菊花茶,双手奉上去,给他降降火气,她轻轻地扯嘴道:“爹,这是你该担心的事么,这是我该操心的事么?”
谢伯渊从茶盏里抬了一眼,目光幽幽地忿着她。
“爹,那是李元绪该解决的事,你这个岳丈大人,尽为他瞎操心,没得还落了我的脸面,敢情我有多恨嫁似的。”
谢兰若说得他一张老脸青紫交加,这才退回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坐着,“爹,李元绪上赶着要娶我,他就得搞定太后娘娘,求得皇上的赐婚,把殷轼给比下去,他要是没这本事,我能下嫁于他?”
谢伯渊转身四处搜寻着什么,“我的拐杖呢,谁看见了我的拐杖?”
管家方伯适时地走进门里,躬身回道:“将军走进堂屋时,手上就没拄着拐杖。”
谢伯渊不知是自己记岔了,还是方伯老糊涂了,他先前进屋坐在了椅子上,明明将拐杖搁在了桌腿边,“去找,找回来看我怎么收拾这个丫头!”
方伯退了出去,将先前顺出门的拐杖,远远地拿离了堂屋。
“爹,我说错什么话了,你要揍我?”
“我是你爹,我想揍你就揍你,难不成还要经由你点头允许?”
这话说得半点毛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