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谢家嫁出去的女儿陆续地回了府。
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
方伯领着小厮在广亮大门里进进出出,恭迎着各位小姐姑爷们回门。
谢兰若作为将军府仅有的嫡长孙,自是要陪着谢伯渊坐在堂屋里,和几个姑爷喝喝茶,聊一下前朝的政事。
她能明显感觉到几个姑爷言谈间的热络,大有恭维她爹的意思。
前院这边屁股还没坐热,后院那边就打发了人过来,催着她过去说话。
小厮为难道:“公子,四位大小姐急着要见你,还说她们一刻也等不了,非得马上见到你不可。”
余杭知府的嫡次子,大姑爷宋廉正笑道:“如今谁都稀罕着七公子,他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般地存在。”
武侯晋家的小侯爷,三姑爷晋明安附和着,“谢七在绥阳的名声仅次于镇北大将军,年前还看见庄稼户去找村口的年画师傅,指名要闽西大都督和镇北大将军的画做门神,说是为了辟邪。”
一时间满堂笑声不止。
“爹,多听听老百姓的呼声,我也是有身份的人,”谢兰若得意道,“你怎么能成天拿拐杖抽我。”
谢伯渊眯着一双眼笑道:“那我以后不用拐杖,用荆条抽你。”
谢兰若哑然无话了。
方伯匆匆走进来,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公子,你再不去后院,大小姐们都快急疯了,她们东拉西扯地拽着老奴,把老奴的长须都快扯没了。”
“我这就过去。”
谢兰若和各位姑爷告辞后,跟着方伯去往了后院。
宋廉正若有所思地问道,“三叔,谢七这好好的禁军统领不当,怎么就赋闲在家了?”
谢伯渊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如何听不出他的试探。
他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她祸从口出,得罪了皇上,被罚居于家中反思,又谈到她当初以一匹黑骏马拒绝了沈家嫡次女的招亲,被告到了殿前,最后不了了之,看似数落,实则每句话,无不洋溢着颇受圣宠的殊荣来。
这些都是老夫人的意思。
为的就是在各位姑爷面前亮出谢家的底气,让婆家以后再也不敢怠慢谢家嫁出去的女儿。
谢兰若躺在偌大的罗汉床上,身边围绕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姐姐,又是递果茶又是拿糕点地伺候她,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大姐,如今的宋府上,是何人在执掌中馈?”
大姐被问得面露难色,“我夫君毕竟是府上的嫡次子,这中馈自然落在了大嫂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