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追问起那个细作是如何死的。
老薛头提起这事就懊悔不已,“李元绪回来后,将北境线的城防打乱重组,全都换了一遍,每个关隘的布局图都留了一个备份,就藏在他的营帐里。”
“李元绪连夜去了岐山镇,那名细作便换值守到了营帐外面,借故打发走一起值守的侍卫后,他潜进了营帐,想要偷取布局图,被我逮了个正着。”
谢兰若听他这么说,觉得这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师父,那人是怎么死的?”
“突然一下子倒地抽搐,然后口吐白沫而死。”
老薛头至今想不明白的是,“我分明搜遍了他全身,就连牙齿缝都没放过,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毒药,又是怎么服毒而死的?”
“李元绪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将我骂了个半死,把参与此事的所有侍卫全都关了起来,让祁律连夜审问。”
“师父,这批侍卫是你选的,还是李元绪选的?”
老薛头颇有些气愤难平地道:“人是我选的,他们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老部将,李元绪当着我的面拿人,就是在打我的脸。”
当时俩人差点就要吵起来,要不是李元绪拿着大将军的权威压他,逼得他不得不从,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押解下去。
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当初在选人时,挑选的尽是跟他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没成想突生变故,反而害了自己人。
“李元绪要是敢治他们当中任何人的罪,我就和他拼了。”
“师父,你敢不敢拿性命担保他们无罪?”
老薛头厉色道:“怎么不敢?我对他们的信任,就像你对为师的一样。”
谢兰若细思入微地道:“师父,细作身上没有毒,侍卫押解人时没动过手脚,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谢兰若大胆地论断道:“细作在进营帐偷布局图之前,就服下了慢性的毒药,他算准了自己被捕的时间,等着药效发作而亡。”
老薛头的脑子卡壳了,他跟不上她的思路,“那他不就是故意寻死,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话问得谢兰若神情一凛,“师父,当初匈奴骑兵为何没有攻破西关的城门?”
“守城侍卫点燃了狼烟,引来老将们领兵回防,他们一窝蜂地冲上去,把匈奴打了出去。”
她机警地提到:“当初回防的那几个老将,有几个被你挑出来做了侍卫,如今被李元绪下令关了起来?”
老薛头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西关回防的老将总共有六个,其中四个被我叫过来缉拿细作。”
再大的网都遮不住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