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贴在门背上,听见了俩人在外面的对话。
她不是想逃,只是没想到应对之策而已。
昨夜躺在阁院的雕花罗汉床上,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复盘了这一路走来的历程,越想越觉得自己跌入了李元绪的阴谋诡计里,被他一环套一环地给锁死了,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这厮的算计她。
换作江映禾,识破她的女儿身后,直接就跟她摊了牌,哪像李元绪,不动声色地一步步靠近,蓄势待发,最后一举将她拿下。
许是他也清楚,一开始她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才会不断地献殷勤,又是允诺以后再也不会欺负她,又是让她吃独食,不是烤兔腿就是甲鱼汤,就连老薛头都看出了他偏心于她,这手段委实过分了。
何况他能占的便宜绝不少占,丝毫不顾忌她是女儿身,等到习以为常,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时,一切都变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难怪老薛头会说,李元绪这人的诡计一环套着一环,她栽了跟头后,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才看清了他的本来面目。
再纵着他这般肆意妄为,以后她会被他吃死了去。
江映禾推门进来,见谢兰若盘腿坐在床榻上,苦苦思量着,俨然在谋划什么大计。
“婶子那边你打算如何应付?”
“师娘放了狠话,若是不去,以后就别想登她家的门,我肯定得上女方家里相看一回,之后再找个由头拒了这门亲事便可。”
谢兰若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李元绪定会逮着这个机会找上门来。”
“我想好了应对之策,他要来就来,我怕他作甚?惹火了我,大不了一拍两散。”
谢兰若想清楚了这一点,再不似之前那般慌措。
暮色将晚时,周叙言跑了过来,他拢着手站在雪地上,冷得一个劲地在那里跺脚,“江大夫,你这里有没有生火,我想进屋里烤火取暖。”
江映禾狐疑地看着他,“没火,要取暖回你家去。”
“我把老爹的酒坛打翻了,回去他会拿棒子抽我,”周叙言执拗地道,“在他气消之前,我不回去。”
“那就在雪地里站着,冻成冰块了,我看你回不回。”江映禾扔下他,转身进了屋。
周叙言紧随其后地跟了进去,他往四下里看了一眼,见堂屋里还有一间内室,房门紧闭,想必这便是她平日里的起居室。
“你往哪里看?”江映禾凶了他一声,锁了内室的房门,直接把谢兰若关在了屋里。
“江大夫,外面天寒地冻地,当心冻坏了身子,我给你生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