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醒了,他目光呆滞地望着房顶上的蛛网,眼里落满了灰。
秦氏手里拿着汤匙,往他嘴里喂鸡肉粥,他死死地闭着嘴巴,就是不吃一口。
这孩子若是没有摔坏脑袋,那就是魔怔了。
秦氏无奈地退了出去,很快老薛头就领着江映禾匆匆地赶了过来。
江映禾给他诊了脉,查看了一遍他的伤势,诚然地开了口,“这孩子的脉象虚浮,身子极度虚弱,伤势倒是无碍,一日三餐进补,他会好得快一些。”
“他什么也不吃,喂都喂不进去,那张嘴死死地闭着,撬都撬不开,要怎么给他补进去?”秦氏拿他完全没辙了。
江映禾对此无能为力,“他心结难解,心病还需心药医。”
沈琅仍是定定地看着角落里的蛛网,眼珠子一动不动,许是困意上头,他眼皮无力地垂了下去,终是闭了眼,又一次陷入了昏睡中。
谢兰若赶过来时,秦氏正抱着沈琅,掐着他的下颌,用着长长的牛角勺子,往他嘴里喂着鸡肉粥。
她嘴上不停地叨念着,“还是睡着了省事,喂什么吃什么,哪像醒过来时那么气人,死死地闭着嘴,一粒米都不吃,那不得活活地饿死人。”
谢兰若冷声问道:“他醒来不吃不喝,不开口说一句话?”
秦氏放下了手中的长勺,悲叹了一声,“跟个活死人似的,我就没见过哪家的孩子这样。”
“江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一心寻死,我能有什么法子。”
谢兰若听了这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见过的那个沈琅,是个跋扈的小少爷,性格拧巴,护起他娘来异常地凶狠,和眼前这个死气沉沉的男郎,判若两人。
“他什么时候还会醒过来?”
江映禾说了句很玄乎的话,“只要他想醒,随时都可以醒过来,就怕他执意这么睡下去,谁也救不活他。”
谢兰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沈琅这一睡又过了两天一夜,再次醒来,他定定地看着角落里的蛛网,目光发直。
“你醒了?”
周叙言走过来,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眼睫微微地动了一下,他撒腿就往院子里跑,冲秦氏和老薛头嚎了一嗓子,继而冲出了门外,要把谢兰若给找过来。
秦氏风风火火地进了门,这回她没惯着他,一上手就掀了他的被子,由不得他在这里自怨自艾,她用力地推着他,把他从床上推了起来。
“下床,给我去堂屋吃饭。”
沈琅浑身泛冷,他蜷缩了身子,无力地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