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砖头拍下去,不仅是躺在地上的刘海康心脏漏了一拍,就连赶来阻止的马小健也心脏收缩,情绪紧张。
刘海康一声痛呼,就像是被带上案板挨刀的肥猪似的,嚎叫得十分痛苦。
值得庆幸的是张铁蛋刚才留手了,砖头拍的不是刘海康的脑袋,而是肩膀,否则刘海康这会估计已经发不出声音,甚至连送医院抢救的功夫都省了,身边的兄弟们可以准备帮忙联系火葬场了。
从张铁蛋摸起搬砖袭击刘海康,到他坐在刘海康身上再抡搬砖发动第二次攻击,前后也不到十秒,以至于马小健都已经飞奔到张铁蛋跟前阻拦,刘海康的兄弟们才有所动作。
倒不是他们反应慢,主要事发突然,很多人都懵了,再加上张铁蛋抡砖的时候一身杀气,就算有人及时反应,也未必敢赤手空拳上去阻拦啊,大家都是酒肉朋友,凑在一起逞凶耍横无所畏惧,真要拼命的时候,谁都不傻。
“行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你扛不起这责任。”
马小健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张铁蛋的手腕,顺手拍飞他手上的砖头,低沉的声音像闷雷似的在他耳边响起,震得张铁蛋浑身一激灵,憋在胸膛的悍勇之气,顿时散去不少。
即便如此,张铁蛋还是咬牙切齿,凶如獒犬:“别拦我,我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见张铁蛋犯倔,马小健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扔进一旁的草丛里,抬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刘海康,拧着眉大声说道:“弄死他,你要么吃枪子,要么蹲几十年班房,爹妈白养,老婆白娶,孩子遭殃,就因为面试的时候吵了几句嘴,犯得着么?”
张铁蛋听了这番话,猛地一愣,好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眼睛瞪得灯泡似的望着马小健,深吸几口气,坐在草地上一言不发。
人就是这样,冲动起来的时候,完全丧失理智,可以什么都不顾地拼死一搏,等到理智稍稍回归,想起后果,不禁一阵脊背发凉。
马小健盯着张铁蛋片刻,转过头来,瞅一眼倒在地上的刘海康,朝他身边的壮汉们努努嘴道:“你们都愣着干嘛,他都伤成那样还不赶紧送医院,等着血流干了直接送火葬场啊?”
马小健故意说得吓人一些,搞得在场的人顿时紧张起来,赶忙去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背起刘海康上车后,直接送医院。
马小健看着他们走远,摇了摇头,迈步走到张铁蛋跟前,见他神色复杂,便拍拍他肩膀道:“兄弟,别傻坐着了,那家伙死不了,真要追究起来,顶多让你赔偿个三五万医药费,问题不大。”
“三五万?”张铁蛋眼珠瞪圆了,咋舌道:“这,这还问题不大?”
“打架的成本一向很高,你把人伤成那样,赔个三五万还不正常?”马小健先是呛他一句,随后劝道:“出门在外,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张铁蛋咬了咬牙,有些懊恼,却又嘴硬道:“道理我都懂,但是要我忍,真做不到,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马小健知道他嘴硬,没拆穿,只是笑笑道:“你这性子,也太刚了吧。”
张铁蛋反手拍拍马小健的肩,一脸正色道:“哥们,出来大城市讨生活,只有像我这样,才不容易吃亏。”
马小健摇摇头:“像你这样,不容易吃小亏,却容易吃大亏啊。”
闻言,张铁蛋皱了皱眉,有些气急道:“哥们,我看你身手不错,咋这么怂呢?”
马小健眉头一挑,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看着张铁蛋道:“我杀过人,你杀过吗?”
“啥?”张铁蛋直接愣住了,盯着马小健看了好久,讪讪一笑道:“哥们,你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