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峥带着姜暄和往山坳里走去,他们慢悠悠的,好在此时日头还不是特别的晒人。

    姜暄和忽然停下来,她跟慕容峥牵着的手也被逐渐拉直,“我们真要往那边去吗?我有点担心。”

    她说了自己的顾虑,又往后面看,此时他们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能够看见更清楚的山坳,远远看过去的确只有一条小路可通行。

    这若是被人堵住,可真是在劫难逃,更别说这样的地方本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慕容峥走回去,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本来是想劝她安心,但以他老练的目光也忍不住犹疑观察起来,的确,姜暄和说的是对的。

    他们若是要冒这样的险,还不如往前赶一赶,等到了城镇,再找个民房住着,至少四通八达,他们要是想跑也有地方可去。

    慕容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茶摊老板,仍然埋首于她的茶壶和茶杯,而她的孩子们很懂事的去桌上收拾。

    如此,看来只是寻常百姓,并不是暗探一类的,想必他们不用再疑心下去。

    而且等他们往前走了,这里的人也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到了城镇里再当心拓跋炎的耳目也不迟。

    于是二人继续往前,与此同时,拓跋炎也带着人远远地望见了这个茶摊,他身边的护卫都想趁此机会休整片刻,毕竟他们骑着快马,追人还是不难的,难的是这么多天风餐露宿实在是受不住,不只是人,马也很是疲惫。

    拓跋炎却熟视无睹,一马当先的掠过了这个小摊,跟在他身边的人自然是有苦难言,但好在前头不远处就是城镇了,到时想必他们也能找个时候买点食物和水。

    做生意的妇人显然也知道这路过的并非善类,于是更加谨慎,低着头不去看,免得惹祸上身,只是她那孩子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指着长长的队伍笑呵呵的。

    “阿娘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他们为什么不来咱们这里喝口茶?”

    这话实在是问到前头那队人的心坎里去了,他们的确想喝茶,奈何领头的不许。

    不过这小孩说的话另有玄机,拓跋炎很快抓住了这弦外之音,折返回来,以十分幽冷的眼神审视着他们一家。

    似乎是孤儿寡母,不过这在他眼中向来不是什么能让人心软的事,重要的是那孩子刚才说“许多人”。

    他单刀直入,审问犯人一般开口,“你还见到什么人?”

    小孩毕竟是小孩,看到十分有威胁性的眼神,第一反应便是要跑,但他娘亲在这里,便顺理成章的躲进母亲的怀中。

    老板也是没想到孩子一个看管不好就给自己惹来麻烦,但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护着。

    面对拓跋炎的质问,她只是含糊过去,“我这摊子生意可好,只是最近这几日没什么商队罢了,这孩子说的是昨日的事呢。”

    人慌乱就容易做错事,说错话,拓跋炎很快抓住她的漏洞,皮笑肉不笑的望向她颤抖的手。

    “你说这几天生意不好,又说昨日就有许多人?到底遇见什么人了,是不是一男一女,快说。”

    此刻老板的手以一个保护的姿态遮住她的孩子,脸上是强装出来的镇定。

    拓跋炎知道这人心里其实怕得很,但他故意继续拖着,拖长这个让人心惊胆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