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泗州城校场,八千精壮士卒正一动不动地挺胸矗立,这些精壮士卒中,既有随邓愈征战盱眙、泗州城的老兵,也有新近招募的青壮,更有自元军降卒中挑选出来的悍卒。
冬日刺骨的寒风拂过,吹得众人面颊生疼,浑身僵硬,却没有一人随意摆动身形,他们正静静地等待着一个身影的到来。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一声奏乐,鼓锣大作,八千士卒列阵相迎,邓愈身穿金袍银甲,在亲卫营的簇拥下,徐徐步入校场。
待邓愈走到八千士卒前方时,李恪躬请邓愈登上一个高三米,长二十米,宽十米的高台,同时朗声叙述邓愈的伐元功绩。八千士卒听闻自家大帅不到十六岁便参加反元起义,且英勇善战,杀敌无数,顿时眼中迸射仰慕之光。
随后,邓愈立下逐元兴汉的誓言,自号破虏将军,开衙建府,创立破虏军,封李恪为将军府长史,兼随军军师,为幕僚之长;封邓铭为校尉,为众军官之首,又封张棋为亲卫营统领。其余立有功劳的文官武将,皆有封赏。
封赏完文官武将后,邓愈陡然面色一冷,台下的八千士卒见得,身体情不自禁地多了几分寒意,尤其是那些刚刚被招募的新兵,以及那些从俘虏中挑出来的精壮,他们对邓愈更是又敬又怕。
没过多久,便见一队士卒押着一群哭哭涕涕的囚徒走来,囚徒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既有汉族人,也有异族人。
这些囚徒似乎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下场,进入校场后,都自觉地跪了下来。
邓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几眼,冷峻地对李恪喝问道:“李长史,身为汉人,却勾结鞑子于城中作乱,欲陷义军将士以及满城百姓于死地,这是什么罪名?”
李恪知道台下跪着的囚徒,大多是前番盱眙攻防战中,想要勾结巴图作乱的义军将领家属及城中富户,当即肃然答道:“当斩!!!”
紧接着,邓愈又是喝问道:“作为军人,擅杀百姓,**掳掠是什么罪行?”
李恪冷峻着脸,继续答道:“当斩!!!”
此言一出,囚徒中那些犯了军法的士卒,以及罪恶滔天的元军俘虏顿时脸色一片死灰,绝望之下,竟是试图反抗。
不过,看押的将士早有准备,这些骚动的囚徒刚一作乱,便被血腥镇压。
剩余的囚徒见得如此惨景,身体抖如筛糠,脸色更加惨白。
邓愈今天存着立威的心思,遂不再犹豫,继续喝道:“既然他们罪应当斩,便依法刑罚吧!”
行刑的号令一下,又是百余人身首分离,鲜血飞溅在空气中,将肃然挺立的八千士卒刺激得呼吸紧蹙,尤其是那些新兵和元军降卒,更是浑身哆嗦的厉害。
邓愈的眸光扫过众人,并没有厉声训话,而是向张棋挥了挥手。张棋会意,当即领着一队精壮士卒将五十余个沉重的木箱子,抬到众人面前。
箱盖一打开,黄橙橙的铜钱立即涌入众人的视线,霎时间,众人的目光立刻从地上的鲜血转移到钱币上来。
邓愈的锐目扫了众人一眼,高声喝道:“前番参加盱眙攻防战的将士,每人一贯铜钱,既参加盱眙攻防战又参加泗洲城奔袭战的将士,每人两贯铜钱,按顺序上来拿!”
这话一出,台下的一众士卒好像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严酷军法,依照顺序排队上前,每一个拿到铜钱的士卒都是喜滋滋的,揣在怀中,更觉得沉甸甸。
等有功的士卒都拿到赏钱之后,那些被杀的囚徒,已经没有人觉得他们有丝毫不该杀的理由了。
邓愈挥挥手,张棋又带人抬来十个木箱子,这十个木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在光线的反射下,刺得众人的眼睛都难以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