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磨挲着手中那玉石,声音淡淡,“侯爷想知道么?”
贺今舟眉心微动,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青时坦然地笑了声,自顾自道“游园会那日,他中媚药,我恰巧与他碰了面,他药性发作,将我揽过...我自知他于后事有助,自然不愿意放过这等机会,然后....”
感觉到那人已从床沿边朝她走来,青时语气更加讽刺,将那玉石握在手心。
“然后呢?”
贺今舟万万没想到炸出的是这事,脸色霎时阴霾遍布,探寻地看向女郎的面庞,辨别她说的话真假。
她脸色苍白不少,说话时却坦荡,好似做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回忆起那日,谢无禅称病早早下了亭台。后来刺客一事也未露面。她也是拖到很晚才到云池,京樵只说她跟那甘家小姐聊了些话,竟是与那谢无禅苟合?
脑袋轰隆一声响,贺今舟如被人打了个耳光似的定着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几日不见愁肠百结一转换成恨意如附骨之蛆黏在身上。
青时还在百无聊赖地摆弄手中那玉石,不敌那人突如其来的动作。
他快步走来,抓了玉石握住,看都不看一眼就往旁摔去。
青时蹭的自凳子坐起,呼吸急促,蹲下去捡,只见那人已先她一步将那玉石踩在脚底下。
他心头窝着火,命道“来说说,然后呢?”
青时不回他,一双眼只看着被他踩在底下的玉石,那是阿兄留给她最后一样物什。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用力去推他的腿,掰开他的墨黑履靴,将那玉石取出放在胸口。
见她这怔愣的模样,贺今舟还有什么不懂的,那许是段以安留下的破石头,女郎将它宝贝的跟甚么似的。
“青娘,你就这样的贱,这样离不了男人?除了这段以安,又来个谢无禅,连那王奎的手下也做了你的入幕之宾。此等浪事也只你做的出来,若叫世人知晓,只怕你逃不过唾沫!”
青时神色一愣,这人脸皮竟厚成这样,拿世俗压她,要真说淫浪,他受用了她不知多少魅惑,迷恋情浓时心肝心肝的叫着,甚么浪话都说。
他既然不羞躁,她为何要羞。
那玉石已被她放入手袖里,她反唇相讥,“我是浪荡水性,比不过侯爷高洁。侯爷杀人无数,梨花镇里又为自己添了道功德,再多我一个也不多,快些动手罢。”
贺今舟笑着,“吾杀的他?呵呵,世道有阴阳交错,李木是他义父却能痛下杀手,你不如问问那赵梦卿所指后面之人是谁。”
“这天下向来由侯爷说了算,是谁杀的,侯爷点了谁便是谁。就似在云池,侯爷说青时喜欢,青时敢说不么?”
青时讥讽他很会捂嘴,在云池五六年,她已见惯他的行事伎俩。
他被她的话刺到心窝,俯身桎梏她的下颌,定定盯着她,冷声道“你背叛吾跟他勾搭成对,做出鸳鸯情深的模样来要逃出天外。真当吾是泥捏的性子任你摆弄?便是吾杀的又如何?一个李木的走狗,吾杀了便杀了,谁敢明面上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