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一辈说黑猫带煞啊,绝不能出现在灵堂里。”
“这家人是造的什么孽,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东西了,这是来索他们全家的命啊。”
帐篷里七嘴八舌议论开,那人接着道,“后来,那大儿媳妇吊死,老两口也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就快过年那时候。”
“那这么说来,小儿子一家应该是安然无恙的?”
男子摇头,“他们一家染疫死了。”
染疫死的要被集中焚烧,连尸骨都不能留,太惨了。
众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好好的家,竟这么戏剧性地散了。
“去年天师做法时,老两口还去求得仙符水,可惜不管用。”
“我看那些天师就没多高的道行,去年做过法,今年怎么又冒出来了。”
“哎,你这话就大不敬了啊。”
徐琬被惊住,这鬼怪法术如此高深,连天师都灭不掉它,若叫自己碰见,可怎么得了。
“你想什么呢?”三七叫她,“被吓着了吧,谁叫你非要听这个的。”
帐篷里气氛一时有些古怪起来,三七站起来,拍着胸脯道,“我堂堂男子汉,纯阳至体,才不怕这些呢。”
徐琬幽幽出声,“至纯至阳之体,鬼怪邪祟最是喜欢,大补。”
吓得他“嗷”一嗓子躲到她身后,小声念叨,“鬼怪勿缠,鬼怪勿缠。”
很快帐篷里又开始新话题——补种。
聊起这个,气氛陡然间变得比方才还要沉重,沉重得过分诡异。
在病迁坊,他们至少有吃有住,即使要交一点银钱,但终归在可承受范围内,出去后,面对冲毁的屋舍,泥沙覆盖的田地,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齐王是在同户曹商议法子,可那又如何,终归拗不过天道规律。
俗语说,芒种不种,再种无用。
芒种早过了。
除非他能弄来赈灾粮。
但据以往朝廷赈灾的情形来看,没到闹饥荒饿死很多人那天,赈灾粮是别想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