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丞相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晏氏的江山,怎能传给一个外人?

    “朕废立君王,私心占三分,七分是为雍国社稷。”晏东凰目光落在丞相等一众大臣身上,“昨夜宫变,除了牵涉到谋害本宫之人,朕麾下青鸾军未曾杀害一个无辜之人,御林军除了大统领应荣,其他未有死伤。”

    “但这只限于昨夜。”

    “今日朕已登基,朝中若有抗旨之人,朕不会再有仁慈之心,抗旨不遵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咳咳咳!咳咳咳……”

    钻心刺骨的疼痛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晏东凰一手紧紧握着扶手,一手攥紧胸前的衣裳,整个人几乎快蜷缩成一团。

    “陛下!”凤摇光一掠上前。

    秦杨和顾池然什么也顾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御前殿阶,箭步走到晏东凰跟前:“陛下!”

    “文太医!文太医!”凤摇光一把将晏东凰打横抱起,疾步往后殿走去,急声嘶吼,“传文太医!”

    站在右侧的武将不由分说,一个个全跟了过去,像是突然有敌来袭,紧急凑过去商讨军情似的。

    文武百官一阵紧张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太医和郝大夫一直没有离开,晏东凰上午休息的那个时辰里,秦杨派人去把军医也带了过来。

    眼下三位大夫轮流上前把脉,却一个个都愁眉不展。

    “有没有办法可以减轻一点疼痛?”凤摇光望着三位大夫,“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她受这般痛苦煎熬。”

    晏东凰又开始吐血。

    宫女拿了龙盂放在床前,晏东凰趴在床沿,开始大口大口吐血。

    军医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透着悲凉:“有药可以减轻一点痛苦,但陛下这般情况……肺腑怕是都坏了,药石罔效。”

    “若能请来神医呢?”

    “什么神医?”郝大夫声音木然,“就算真有神医,在中毒最初那两天或许还有可能,但眼下怕是回天乏术了。”

    凤摇光一震,看向郝大夫和军医。

    两人沉默着,不约而同地点头。

    他们一个是皇城大夫,一个是军医,一个是太医院太医。

    医术都很厉害,此时却不约而同地宣布了这个让人绝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