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下是大片血迹。

    出现在监控里的还有一人,正是陆时晏的小叔陆衍琛。

    我只记得昏迷前看到一双放在轮椅上的高定男式皮鞋,通过监控我才发现陆衍琛当时的表情是那么可怕。

    他的手按动鼠标,画面定格在我爬到走廊上的那一幕,他就这么看了许久,眼神复杂,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是后悔还是懊恼,或者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心疼呢?

    他紧紧攥着鼠标,声音颤抖无比:“她做手术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

    “手术过程很快,我同事是专业的,清宫做得很干净,你放心,痛不了多久,不过……”

    詹玺直勾勾盯着陆时晏,“你觉得心上的伤要痛多久呢?”

    听完全部的真相陆时晏早已经没了来时的镇定,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复杂的脸色,有愧疚,有自责。

    他应该是想到了我是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然而我们唯一的孩子却死在他的手上。

    “那个孩子……”

    詹玺直接开口:“胎儿不足三月,还没有完全成型,甚至还不能称为一个人,这样想陆先生会不会好受点?你依然可以心安理得陪在你那个妹妹身边。”

    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句句都是在讽刺陆时晏。

    这样的话从前不是没有人说过,就连助理都间接性提醒过,但陆时晏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他低着头双手紧握着,声音有些晦涩:“胎儿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清宫你懂的,根本就不可能有完整的尸体,按理来说一般都是我们自己处理的,但苏菀要求自己处理。”

    詹玺瞥了一眼几乎快要破碎的陆时晏,随手写下了一个地址。

    “我还有工作,陆总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还是那句话,苏菀是个好姑娘,如果陆总不愿珍惜自然有人会珍惜。”

    要是从前陆时晏必然会怼他几句,但今天他什么都没有说,留下“多谢”两个字便狼狈离开。

    在他走后,詹玺也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当初就跟你说你和他不配,为什么不肯听我的。”

    我心里有些堵,用他听不到的声音回答:“是啊,我后悔了,可惜也晚了……”

    人生不是游戏,输了还能再来。

    我用自己的生命去认清了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