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以为,他是因伤处过于疼痛而不愿张口回话。她一心急便自己上手,想检查别处还有没有伤处,谁料,那小太监周身发颤,捉起她的手一口咬了下来。

    还朝她骂了一句。

    “你这色胚!”

    沉默了片刻。气急败坏的寻桃骂了回去:“呸,你才色胚!”

    她乏了。

    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杀千刀不识好歹的死太监了。

    不过睁眼闭眼的功夫,却犹如抽去了周身的力气。寻桃如斯想着,双膝一软跌跪在石砖地上。像磕在了石子之上,撕裂般的痛意霎时四处蔓延。

    这稻草下还有石头?!

    寻桃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拨开铺在石砖上的稻草。

    借着从直棂窗渗入的丝缕光亮,是一截手臂长短的铁杆子。置于手中丈量一下,有些坠手,敲在石砖地上乓乓的响,打起人来该会很疼。

    那么……这是不是就可以用来……

    思及此,寻桃缓缓回过了头。

    颜玉书还坐在那,但身上的衣衫已然穿着完好。

    与其视线对上的一霎,那小太监肉眼可见的遭她生生吓了一跳,他从地面弹起,紧贴着身后的窗牖战战兢兢地往旁边挪。

    颤颤巍巍的,声音也带了颤:“你……你又想作何?”

    颜玉书从未如今日这般觉得褚寻桃可怕。

    从前只觉得她不过是只仗着主子偏宠作威作福的纸糊老虎,没想着,她竟然敢动手杀人!这是恼羞成怒想灭口了么?

    只因轻薄不成就痛下杀手?

    那道目光落在身上,如刀的寒凉刺骨。

    开口问了句话,褚寻桃却未答。

    她面色阴沉,那双乌圆的杏眸犹如一汪死水,依旧专心致志地盯着他所在的方位,浑身似乎聚拢煞气。手里执着的铁棍又粗又长,划在地上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

    目光冰冷,似是要将他穿透一般。

    他怕死吗?

    大抵也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