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的脸上露出痛苦而后悔的神情,目光看向罗强,嘴巴张了几次,似乎是想说什么,到最后却只是化作一声叹息,随着匕首的抽出,鲜血一下喷出,整个人很快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就算是死,他也不被人重视。没人再拿正眼看他一次,就好像死了个阿猫阿狗那般,就连那声叹息,也没有人注意。
这等背叛之人,就算没有死在这里,也不会真的有人重视他,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可以出卖真心对你的人,连那种不齿众人都不愿隐藏,直接流于表面,最多不过闪过死有余辜的念头。
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些坚持的,在你坚持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如何,可当你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它的重要性,可从你踏出那一步起,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毕英杰本以为这样的突然出手,会带来罗强的神情变化,却失望的发现,对方连眼都没眨一下,他反倒气急败坏起来,气恼的叫道“看,这就是跟着你的人的下场,你很快也会跟他去的。”
本不想理会他,可罗强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讥讽笑容,虚弱的说道“你早就想杀他了吧,栽赃嫁祸而已。”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迅速的想到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毕英杰一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倒是他身旁的孙正名,悠然靠近,满脸可惜的摇头道“哎,要是和你合作该多好,就不用这么劳心劳力了,可你算个什么东西!”
脸上神情突然扭曲,孙正名已经抽出长剑,近乎疯狂的咆哮道“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几招的小子,竟然也敢和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堂堂孙家的嫡子,是未来可以继承孙家的二公子,我只要动动手指,你就只能躺在这里等死,知道为什么吗?”
他弯腰贴近罗强,用有一种癫狂的声音喝道“因为我比你高贵,我才是天之骄子,就算是你拍马,也绝对不可能追上我的,你,不行,别人,也不行,就算是我那亲爱的哥哥,也终究要臣服在我的脚下,整个崇州城,都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看着高举双手,神情狰狞疯狂的孙正名,毕英杰也露出错愕神情,他从来没有想过,之前都是一副懒散随性模样,却天赋极佳的五师兄,竟然还有这样疯癫若狂的一面,听着他所说的疯狂言语,他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和这样的疯子纠缠在一起,会不会给自己招惹来烦。
罗强也才明白,为什么不过是一次切磋,竟然会让对方如此痛下杀手,显然家族和传承的压力,已经让他的心灵彻底扭曲,仿佛入魔一般,才会表现的如此睚眦必报。
感受着伤口处,流出的鲜血都在减少,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快要油尽灯枯了。看着他身下的一滩鲜血,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周围人也都彻底放松下来。
孙正名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变态模样,似乎这样轻松的掌控他人的生死,才是让他感到满足。用长剑拍着罗强的脸庞,他用惯常的态度轻声说着渗人的阴冷之语“下辈子一定要好好记得,乖乖的当你的下等人,千万别招惹自己不能招惹的人!”
就在孙正名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准备好好一番,让眼前这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对方的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脚踝,隐隐的黑气萦绕在手掌之上,并迅速钻入自己的体内。
罗强的眼睛冰冷一片,蕴含着某种决绝之意,之前始终没有办法下定决心,是否要使用魔功,可相应的修炼却从没放下过,全当进行内力的训练,眼看着自己受了重伤,马上就要失血过多死亡,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生存,就算是鸩酒都要喝的,更何况是魔功。
从孙正名走到自己身前的时候,他便开始了暗自运气,内息按照某种怪异的路线,顺着全身贯通的经脉流过,运行的路线之复杂,远超过他见过的其他功法,足足用了三息时间,才最终完成内息的搬运,凝练出一缕魔气。
就是这缕泛着红光的漆黑魔气,便让他全身内息差点就此枯竭,这样的运转,对于内息的要求实在太高,怪不得会有全身经脉贯通,才能够初次使用的要求,不仅对于经脉,就算是内息的数量和使用的技巧,也有极高的要求。
如果不是他之前不断练习,恐怕仓促间,他根本就没办法完成整个过程,好在他没有放松过修炼,总算完成了这个凝练的过程,然后,便只要等着对方进入攻击范围就行了。
极度虚弱的他,连话都不想多说,就是为了积累一次探身的机会,随着魔气的涌动,略带血色的黑气在接触到对方经脉时,便仿佛点燃的桐油一般,骤然扩散开来,刚开始的一缕黑气,在迅速的吞噬内息膨胀,转瞬间便已经传遍全身。
修炼多年的内息,在一夕之间被魔气吞噬,让孙正名的动作顿时停在了那里,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有目光中的惊恐和慌乱,在表明他还有意识,他拼命的想要张开嘴,喊出救命二字,可却连呼吸都开始沉重,就是发不出任何声响。
与魔气的扩散迅捷相比,血色魔气的速度同样不慢,顺着气血最为旺盛的鲜血,迅速涌入到心脏之中,然后开始疯狂鲸吞,很快,孙正名便感觉自己眼前发黑,有种摇摇欲坠之感,无力感更是迅速从全身传来,可除了心中发狂,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虽然这一缕魔气极少,可从本质上,就要高于一般内力,正是这样本质上的压制,才会带来如此可怕的效果,看着对方惊骇欲绝的神情,罗强总算是松了口气,对于后面的事情,他其实并没有计划,魔气的效果如何,根本就没有试验过,他只希望,能够让自己的伤暂时压制,然后借机逃离。
至于之后可能遇到的报复,又或者是追杀,便都是后话,只有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再说其他,就在他紧张的等待结果时,一名腰插双斧的青衣头目,注意到了自家公子的异常,按理说,他之前那般疯狂的发泄之后,必然会有后续的动作,可现在毫无声息,又没有任何动作是这么回事?
走南闯北数载的他,也算是经历过多次战斗之人,自然不会贸然上前,而是低声道“公子,你没事吧?”却没有换来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