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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象有结义兄弟八人,他行六,为人仗义,但却是个惧内的夯货,但他运气好,早几年死了爹妈,全家的家当都付与他一身,顿时就成了八兄弟里最有钱的那个。

    若不是他这个怕老婆的怂病,这些人也该叫他大哥才是。

    不过今日他做东请客,即便被称作老六,也混了个侧席,坐在曹老大旁边与下首的金老二划拳猜枚,喝得满脸红光十分开怀。

    酒过数巡,痛饮略醉的行七的鲁毂推开酒楼后窗醒酒,用牙签剔着牙,不一时就竖起耳朵。

    片刻,他笑得贼滑,手舞足蹈招呼众兄弟,“快来,卖布这家的媳妇又和她家的小寡妇又闹将起来了!”

    这家酒楼后面挨着的是卖布老米家的后院。

    自从去年九月九重阳过后,那布店的老东家娶了个小娇妻,娇妻还没被老东西拉到床上,老东西就先一步上楼梯时滑了脚,从楼上摔下去,死了。

    这家布店从前寂寂无名,如今靠着命硬小寡妇,在二道街闯出了好响亮名声。

    老三老五和老八忙着痛嚼猪羊,哪里稀罕什么小寡妇上坟,唯有不差钱的潘老四和老六刘象两个,顿时从大酒大肉里抬起头,刘象忙道,“是那个小寡妇?”

    布店老东家死了之后,这家立刻小老婆生的贼求儿子做了店里最大的,于是将色心挂记上老爹去世前新娶的小寡妇。

    不过那小寡妇也不是好上手的,常因此和继儿媳妇吵翻天。

    “你个骚不要脸的小贱货!”鲁老七一时兴起,给屋里的人学下边两娇娘对骂,翘着兰花指,伸出舌头叉腰倚栏,像极了院子里的表子,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象先凑过来,就着窗子往下探,果然要去听娇娘骂街,娇滴滴颤巍巍,像是要气死了般的可人怜,叫他燥火上升心痒难耐。

    另有几个兄弟听见鲁老七的好戏,你推我,我挨着你,都凑到这间二楼包房的窗子前,嘻嘻哈哈往外看。

    隔着丛丛绿荫大树,那院子里又传出另一个小娇娘的叫骂:“……个死了汉子的小荡|妇成日装什么贞烈!那个好意思摆出个黑脸来给谁看!成日里背地干的那个茧儿,怕不是你自个摆死了你老丈人,却来勾引我家人!”

    老七啧啧道,“哟,这不是那小寡妇,却是布店的老板娘!真个刚烈,怎么不把你汉子阉了,从此大家都安生。”

    老六刘象用手拍他,猴急道,“快闭上你的臭嘴吧!老子都听不见了!”

    果然,那布店老板娘话音才落,就听见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声音哭骂,“论理我也是你后娘,自来只有娘骂媳妇的,何曾见过媳妇骂娘?!你若嫌我吃你家大米小米,只管咱们上官府,叫坐堂老大人判我一纸休书,我去也便罢,省得你整理疑心我吃穷你家!”

    紧接着就是那布店小老板怒道,“都闭嘴!”

    “你这天杀的槽货!这时候还敢帮她!老娘不打死你!”“你也把这店里的娘们都撵了,只留你一人最好!我可怜的老公死的那样早,留我一个竟受他儿子媳妇虐待,青天老爷怎么不收了这些不孝不忠的人来!”

    一时间那两个女声同时叫嚷起来,甚是不让,竟把那男人的声音给硬硬压了下去。

    酒店楼上的几个汉子都笑得猥琐,鲁老七又作怪,捏着嗓子翘了兰花指,怪叫,“青天老爷怎么不收了这些不孝不忠的人来!”

    大家轰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