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而过,在众人不察之时正要抵在大汉腰间,割开麻衣,由于视角原因竟没一人注意到,就连大汉也没发觉他差点血溅当场,竹帘后一声调侃让童南动作僵在半空中。
“你倒不如卖唱的。”
那声音中的调笑和嘲讽像是给场面上泼了一晚冷水,大汉收了笑,有些不耐的朝竹帘后觑了一眼,低声道:“老子劝你少添乱,你别是这妓子的相好,在这为姘头出头呢!”
竹帘里又是一声笑,就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戏一样。
这笑声让大汉气急,拳头捏紧,之前这人不给面子便罢了,这时候居然还敢上来搅事?
一旁的宋月稚却轻轻抬手,又让童南不要轻举妄动,他一顿才便将刀归鞘暂不作动作。
转而听见竹帘内自若闲散的话语声,“敢问,你认得我么?”
大汉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会认得一个妓.女的姘头?”
“那你如何认定我是谁,她是谁?空口无凭随意捏造?”说罢又轻笑一声,“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你是大内出来的太监?”
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笑成一片,这嘲笑声落在大汉的耳里让他骂了句脏话,心中满是怒火,“她本就是妓.女,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帘内先是沉默了一会,再而声音渐渐低了语调,听着让人忍不住严肃起来,“北塞战事未熄火,上柱国将军在外拼搏护住北塞十三州免遭战火,有志之士数以万计,这里脚下踏过每一寸土地都是别人的血肉搭建,你口中的‘妓子’几月之前,一支舞让三座城幸免于难,仗还没打停,现在已经开始觉得不耻,要拿出来唾骂了?”
众人听得他话语淡淡,却被其中显露的意思扰乱了心。安国公主虽是女子,但整个塞北都将她视作女中枭雄,这午泉关虽说不是塞北境内,但来往之人也许多受过安国公主的恩惠,霎时间瞳孔一竖去看那大汉。
大汉没想到他拿安国公主出来编排他,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半响后才不屑道:“不过是那永治君主贪恋美色,再说我也没提及安国公主。”
“站着说话不腰疼。”竹帘里好似惋惜的叹息一声,语气居然温和起来,“敢问,你之前说不过是个唱曲卖笑的,可安国公主从前便是卖艺为生的,她一女子,台下精益求精十年磨一剑的功夫为我大周换取领地,可你呢?”
大汉听他这般妙语连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救了数万生灵,你只会在这间接诋毁她的名声,拐弯抹角煽动旁人对我国风月之士产生龌龊之意,且不说这位小姐是不是一名青楼女子,你若是真尾随跟从她至这里,可是居心叵测?”
那‘我国’两字被他咬的及重,就好像在故意区别这大汉与大周的关系似的,众人涨起的火焰早已灭去,这时细想这大汉自来这的行为种种,可不就是拽着旁人暗骂安国公主的意思吗?
“是十三州的拥分党?”
“是拥分党来说教的吧?”
“滚出十三州!”
拥分党便是十三州宣扬混乱的党羽,这些人总喜欢在一些地方挑唆旁人传教十三州不该统归大周,如今看这大汉行事,不就是如此吗?
经过这位公子的一提点,众人才算是醒过神来,他分明是在让他们障目,他们还听信于心。
再后愤怒的一句句话语声传到大汉耳中,让他心尖一跳,手上的青筋暴起。
宋月稚偏开头去看竹帘后的身影,轻轻抿了唇,这般场景下她也不好再去实施暴力,只往后退了一步。一旁的掌柜见她动作,眨了眨眼笑问那脸色发黑的大汉,“还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