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染了凝霜,青黛的屋檐下淅淅沥沥落了雨,如银针似的大小不疼不痒,却让单薄寒衫的人缩紧了身子,用手心的温度温暖指尖。
马车从十三州的官道上徐徐而来,青白的雾霭散去,便停在一处寺庙香炉高鼎之外。
听着钟鸣之声,宋月稚握紧男人温热的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她有点冷。
江汶琛道:“上次来也是这么个天。”
阴雨天,她记得那天她还借了他一把扇和几件斗篷。
这次十三州安定下来,圣上便意欲派人在十三州建立都护府,这个差事落在徐家身上,本是徐重辛亲自到十三州进行安置,却被江汶琛承接了下来。
常疏辞记得,好像是大婚那日宋月稚说了一句——若是母亲也能瞧见我嫁人就好了。
这一趟行程朝中争议颇大,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但争了半天最后还是得了圣上的首肯,太子亲自护送去了十三州。
当然,众朝臣都知道江汶琛不过是想带着自家夫人回故土一趟,顺便安置其事罢了。
几月以来,太子行政断事清明妥当,挑不出一点错处,就这么一点点不清醒的事做出来,够朝堂上说道好几个早朝了,但最后事情要敲定那一刻还是让人得逞了。
宋月稚当夜便不愿他入房门,朝堂上吵了几日,太子惧内这事就传了几日。
最后男人在屋外可怜巴巴的哑声咳了好几下,宋月稚才将人放进来的。
一夜过去将人哄好,第二日赶上行程一路到了十三州,要事在身耽搁不得,可再回京的时候便能松下脚步,稍作停留了。
“冷么?”他将她的冰凉的手捂在手里,又唤玲可去取衣裳。
她的呼吸带着些白雾,“还好。”
等将外衣给她裹了一层后,江汶琛才算放心,随着她一道入了寺庙内,还是当时接待他们的小师傅,拜母亲牌位时宋月稚念念有词。
“女儿马马虎虎的嫁了,人还行吧。”
江汶琛轻笑,“怎么是马马虎虎?”
宋月稚不咸不淡的看他,“以前未和你成亲的时候以为你是个君子。”
“现在不是么?”江汶琛想抱她了。
宋月稚将他露骨的视线挡住,接着道:“尽不做好事。”
她还生气呢。
十三州一路来,宋月稚才想起当年赠予他的书籍乃是他售出的,这事没得解释,路上宋月稚忿忿的,也不太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