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国公因姜国公世子再三与自己愧疚,范氏忙劝慰他,不愿让姜国公因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她正劝着姜国公,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之后一个身穿锦衣,面容英俊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穿锦衣,腰上悬着美玉,眉目英俊带着几分雍容,只是进了门,见了虎目圆睁的姜国公,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样,笔直的脊背也垮了,勉强挤出了笑容上前对姜国公说道,“请父亲安,儿子来得晚了。”他扫过了姜国公难看的气色,见妻子正站在姜国公的面前,心里一沉的功夫,便听姜国公已经冷冷地说道,“你给老子跪下。”
“父亲!”姜国公世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国公。
他刚刚想要说什么,姜国公已经一马鞭抽在他的身上!
姜国公世子惨叫了一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家雍容,顿时滚在了地上,锦衣被抽得裂开,显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阿宝呀呀叫了两声,小胖手装模作样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姜三爷嘴角抽搐地看着那张开的大大的指缝儿,还有胖团子贼兮兮从指缝儿里往外看。
他咳嗽了两声,偏开了头去。
这个侄女儿,三爷觉得投缘。
“小畜生,你还敢在老子的面前装模作样,真以为你能欺上瞒下?整日里自己不学好,习武不行,你读书也不行,拢着一屋子的小老婆风流快活,真是给老子丢脸!”说起这事儿,姜国公就觉得恼火。
他虽然是草莽出身,草芥之人,想当年如果不是投身军中,回头其实是想当个山大王来着,可是再没读过书却也知道一个男人只应该娶一个妻子。
哪怕妻子不得他的心意,他也没有在外头有什么花花肠子,不说国公府里清净,只说他宿卫边关风风雨雨几十年,也没说弄一个女人在身边服侍。他三个儿子,小儿子姜三爷尚未成亲先不说,次子姜二爷如今已经是三品武将,也只守着妻子与一双儿女过日子,没有风流事。
可只有长子,简直把姜国公给气死了。
虽然才回了国公府没两天,来不及里里外外地收罗国公府里的事,姜国公也知道,长子身边莺莺燕燕无数,除了那个当初与他苟且的小王氏,他竟然还网罗十几个小妾通房,把国公府的院子都给占去了大半。
想到儿子这么好色无状,姜国公心中恼恨,又是一马鞭抽在了惨叫了一声的长子身上指着他骂道,“老子和你弟弟在外头出生入死挣的家业,是给你挥霍,给你养小老婆用的么?你对府里有什么功劳不成?整天听你那些小老婆的笑话,老子在军营都跟着丢人!”他挥着马鞭抽打这个不成器的长子,越说越是恼火,姜国公世子疼得厉害,什么都顾不得了,浑身流着鲜血就死死抱住了姜国公的腿央求说道,“求父亲饶了儿子,儿子知错了!”
“你倒是认错的快。”姜国公拿着马鞭,失望地看着姜国公世子。
姜国公世子的骨头也太软了。
若是咬着牙挨着马鞭一声不吭,只任由姜国公训斥抽打,姜国公虽然恼火,却也觉得长子还有可取之处。
可是挨了几鞭子就跪地求饶,这哪里像是他的儿子。
比起曾经被敌人一刀砍在肩膀上,流着血咬着牙换了一只手继续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次子,眼前的长子,不像是姜家人,却仿佛像是那一家子废物的广安侯府的人。
怪不得……跟广安侯府的女人对上了眼,
沉默地提着马鞭看着疼得浑身冒汗,眼泪都流下来,死死地抱着自己大腿的姜国公世子,姜国公沉默片刻,才缓缓地说道,“从前我不在京都,没有对你严加管教的功夫,这也就罢了。如今陛下恩典,我已老迈,得以回到京都。从今日后,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再敢做出什么事来,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他的声音冷冷的,姜国公世子被打得浑身都疼,却不敢反驳,急急忙忙地点头说道,“儿子明白,父亲,儿子全都明白。”
“日后,不许与广安侯府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