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大不过寸许,却通体血红,如同沾染了腥红血污,阴森瘆冷。
夏谕却视若无睹,翻来覆去的探究审查。
枯坐于牢狱最底层的夏谕喃喃自语:“小爷倒要好好看看,等待了千年,凭借这么个破烂玩意儿究竟能搞得什么东西。”
他咬牙后低声自语:“八次!整整八次!老子被砍了八次头,就为了拼那虚无缥缈的一线机缘,若是空手而归,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他起身踢开墙垛处稻草,那绿得发慌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时不时弯腰敲敲打打,叮当作响,在这幽暗森冷的牢房中极为响亮。
嘴里时不时还嘀咕着什么,絮絮叨叨个不停,与先前在永宁侯中形象截然不同,堪称完全相反。
“什么狗屁的侯位,小爷可不放在眼里!”
他暗骂一声,撇嘴道:“还有那个狗东西夏王,心机城府猛地一匹,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辈,小爷跟他混,不是与虎谋皮是什么?”
“让小爷帮他算计永宁侯,说是以后给我一个侯爵,稳稳当当的世袭罔替,这玩意儿谁知道真假,靠不靠谱?”
“说不定最后就给老子来个过河拆桥,或者是死不认账咋办?总不能真宰了那老小子吧?真弄死了,我也得陷这儿了。”
他抬头瞥了一眼王宫方向,冷笑道:“狡兔死走狗烹的把戏小爷可不想看,更不想当个数典忘祖的孽障。”
他目光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轻启,自语道:“虽说候府那对阴毒母子害了小爷多年不假,可永宁侯那老儿到底虎毒不食子,既然当我算个儿子,那就不能做那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孙了。”
“呵!你小子还算是个人。”
阴暗死寂的牢房中,突然响起一道嗤笑声。
声音沙哑,刺耳。
如同磨刀声,嘶嘶作响
夏谕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身,大惊失色:“谁?”
漆黑如墨的森冷牢狱中,突然传出一阵哗啦啦声响,似邪物拖拽沉重锁链之音,但在夏谕眼中,更像一头邪恶至极的绝世凶物在向他缓缓走来。
夏谕大叫一声,手里死死攥紧那枚沾满血污的神秘印章,下意识的将握紧印章的手,快速伸进裤裆,扔了进去,再次伸出时却在墙上狠狠一划,擦干血迹,弄出一副被砖墙割伤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使劲睁大双眼,似要透过厚重如黑帐的牢门,看清其究竟是何等存在。
地上稻草被双脚踩出咯吱声,牢门外不再有阴沉冷笑声,反而有一道呼吸沉重的喘息声在缓缓靠近。
“它”双目中似有精芒一闪而逝,嘴角翘起,咧嘴不已,似笑非笑,似讽非讽。
脆嫩手指磨破皮,将棱角锋利的印章嵌入血肉都丝毫不知,他虽历经坎坷,八死九生,但潜藏在人性最深处的恐惧之心却并未丧失,倘若遇见鬼邪,妖魔之类的存在,依然害怕。
渐渐的,随着沉重喘息不断靠近,夏谕眸子蓦然睁大,倒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