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看他叔侄二人,也觉不好意思,自嘲道,“若有一壶青芝,这药倒也不苦了!”
程潜之闻言忙应道,“这也不难!我那还有许多存酒,这便去取来!”说着便要起身,被一旁若伊唤住,“偏你心诚!璃姐姐宫中还会短你那几坛子酒吗!再者说,喝药岂有拿酒做引,喝了岂不是白喝!”
“是是是。”程潜之恍然大悟,连声应言,窘迫之极,愧悔自己竟如此莽撞。
裳儿又一旁感叹,“这世间啊就是有许多如程先生这般,长公主要甚么便给甚么,全然纵了她的性子,愈发无拘无束。就连我们王上也是如此!偏纵得过了头反又回来骂我们不管事……若是多些像慕容少主这般能耐心谏劝着,长公主何至天天闯祸不断。”
一席话说得蔚璃瞠目讶异,还未待置评,身旁若伊又接了去,“你岂不知,惟有小叔才是真心疼璃姐姐……”
“若伊!”慕容苏此间窘迫已不输程潜之。
若伊却全然置若罔闻,依旧无邪稚语,“我也是啊!伊儿也是真心疼璃姐姐。”慕容苏这才稍稍缓了些窘迫,还好童言无忌,只当她说说玩玩的,未想若伊那边又补了一句,“就是为璃姐姐死了我也甘愿!小叔也是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叔?”
慕容苏险就一口热茶呛死,恨不能立时转身投进那浅芳池中,原来脸上从容淡意之色亦是红一阵白一阵,全然乱了方寸,急忙俯首作揖,“阿……长公主莫怪……伊儿纯属乱言,童言无忌,长公主切莫入心……”
程潜之如今缓和了自己窘态,倒是看他叔侄愈觉有趣,不由怔怔看着,痴痴带笑。又想起与她同行路上,她苦守约期,冒雨徘徊;又有路瞻木兰,久望不去。到如今他才想明白,与她相约的那个人当是皇朝太子——凌霄君。又转目座上,见她偎案支颐,正是娥眉颦颦时,虽则几分慵懒倦乏,却然一幅明眸璨璨,朗若星辉,其行止朗逸,言谈宏阔,此等风姿神采,又岂是凡人俗子可与之比肩。想来天下间,也惟有那位储君殿下方可媲美其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