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了,我从来都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
我看得出来,他又不懂了,他不懂为什么家人比仇人还刻薄,对他这个“半陌生人”礼貌温和,却对他们爱的女儿恶语相向。
接下来他们说起我从小到大的糗事,其实我觉得我应该是个挺优秀的人的,至少从世俗绝大多数人的视角来讲,可是他们能记得的好像只有我出错尴尬的时候,我成长的痛苦也只是他们口中的一段“趣事”。
我记得我曾经跟他们说过我不喜欢这样的,也许他们不记得了。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我看到自己拉着他起身,他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整个拢在怀里,以保护者的姿态带着我从温暖的房间出来,从密闭的电梯出来,扑向冰冷的茫茫大雪的天地。
从他抱着我的那一刻我就闭上了眼睛,我就这样在他怀里安睡,在半梦半醒间由他拉着我逃离,意识模糊间我隐约知道他叫了司机,车上摇晃一会儿我们到了郊区的别墅,他将我打横抱起,走过不知多少层台阶,穿过几个房门,最终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手边玩偶柔软的触感让我意识到这是“我的房间”。
之所以叫“我的房间”,是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一起住在另一个房间的,但是他坚持要按照我的喜好再布置一个我的专属房间,我也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但没关系我们总是这样彼此纵容。
这个房间应该是包括我在内所有女孩子小时候幻想过的样子,华丽、梦幻、精致、温馨,层层叠叠的纱幔,堆积成小山的玩偶,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矫情。
现在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布置这样一个房间——这是他费尽心思想给我的过去的补偿,是他对我年少求而不得之物的满足。
我感觉到他为我换上柔软的睡裙,侧躺在旁边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发,我明明是个最缺乏共情的人,却隔着一层层障壁感受到他内心压抑的痛苦。
他在为我难过。
我的小性子又上来了,我不管他有多悲伤,我要他在这种时候爱我,我要他占有最狼狈最不堪的我。
我是世上最卑劣的人,当他舔弄我身下最敏感的部位时,我一边被刺激地流泪一边摁着他的头笑:“你在楼下的时候有看到我房间的窗户吗?在特别高的地方,没有防护栏,曾经不知道多少次,我都想过从那里跳下来。”
如果那样的话,我飞溅的血会穿过时空,沾在后来站在那栋楼下的你身上吗?
我太恶劣了,尽管知道他会更痛苦,我也要把鲜血淋漓的我剖开放在他面前,我把我最崇高的爱人变成了野兽。
他终于生气了,发了狠地顶弄我最脆弱的地方,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破碎的呻吟和根本止不住的泪水和潮水证明我还活着,我的灵魂也被他束缚在这具身体里,我无法再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旁观这一切,身体到达极限让我产生濒死的错觉,我的心却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前所未有地轻松。
我自始至终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的缝隙涌出,渗过我的头发,又沾湿身下的枕头与被单,恍惚间我也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他也只存在于我的梦境之中。
可是他又放缓了节奏,摩挲着我的脖颈吻我。
他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我的爱人,我知道你在家里不受重视,也知道你总是患得患失;
我爱你对世界的善意;
也爱你敢于向我吐露欲望的勇气;
爱你为理想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