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这样的他,时溪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他忍了很久,憋到脸通红:“我其实……不太懂爱。”
爱情这个词语在时溪这里犹如冰冷的指代而已,就像医生面对病人,即使病人全部脱光了,也不会引起任何的兴趣。看着人的躯体就像看着无数个雷同的器官而已。时溪从没有接触过爱情。
他一直没有母亲的记忆,大约父亲陪到自己六七岁时,染了重病,后又发展成胃癌,没多久便去了。家中一直没有女人,爷爷,父亲,还有一个他。
他们并不是很喜欢与邻居打交道。
从记事那一刻起,时溪就知道周围的人避他们如蛇蝎。听爷爷说,奶奶很早就去世了,连陪同爸爸的时间都不长。后来再长大一点,时溪就听见有人说他们一家子克妻。
奶奶很早就没了,妈妈从来没见过,爷爷和爸爸一直不曾提起。
邻居没见过,一开始以为是他们穷,女人跑了而已。
后来又听人说其实时溪的母亲也是染病死的,真是天煞孤星,不能跟他们走太近。这也就是为什么时溪后来一直跟自己说,还是不要谈恋爱了,万一对方说的是真的呢。他从没接触过,也未了解过,只在书上听过只言片语。
耳濡不如身临,时溪也觉得自己太笨太迟钝了。
但沈先生听他这么说,没有问原因,只是轻不可闻的在他耳边叹了一声:“那小溪,我想做你的老师。我不教你,我只用行动告诉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语言。”
我独特的语言,只为一个人教。
时溪嗯了一声,回头跟沈见钺对视一眼,两人一同笑了起来。这句话分量很轻,仿佛是玩笑,也仿佛是真的。但当时的时溪虽然当真,但却不知道对方的方式究竟是如何。
直到两人一起用餐,沈见钺去帮他盛饭,不让他起身,说什么都不让时溪去动,时溪后知后觉的认为,这个可能是沈先生所说的语言。
行动代表了语言。
后来饭桌上,沈见钺又时不时提起公司:“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想全心全意的看着你。”
“那怎么办?”时溪正在悠闲的吃着橘子,无意说了句玩笑话,“你难不成还要把我带去公司呀?”
话音刚落,空气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时溪剥完了橘子,忽然发现沈先生沉默看了他许久。他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可能的信号,然后嘴角歪了歪:“沈先生,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不可以吗?”沈见钺眨了眨双眼。
不对啊……不对,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沈见钺。怎么最近好像吃错药似的,对自己寸步不离,而且越发粘人了。时溪将橘子吞进了肚子里,慢吞吞的从沙发上坐正身体,试图跟沈见钺讲道理:“沈先生,可是我去公司也很危险啊,人这么多,而且要上电梯,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的……”
“不怕。”沈见钺笑说,“我的办公室里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平时是用来睡午觉的,如果你去了正好,那里刚好能住。房间半大,有桌子有床,可以放电脑,看电视,怎么都可以。”
沈先生将这件事情说的天花乱坠,仿佛化身成了导购员,极力的推销自己的东西。
办公室里单独的房间,平时不出去的话……那岂不是,办公室藏人?时溪震惊的看了眼沈见钺,对方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但说起这些话来,急不可耐,好像忍不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