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碰上什麽不好的事。」
「可是你看起来心情很差。」
他叹了口气,烦躁的搔搔头,「有时候心情不好是没有理由的。」可能早上起床踹了床脚、可能今天的天气闷的讨厌、找不到衣服、想吃的早餐店没开、上班时间大塞车、病患很吵……
有时候不是因为发生了讨厌的事所以烦躁,而是讨厌自己整个人生所以变得厌世。
当讨厌整个人生时,任何事情都能成为厌烦的理由。
讲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像是个任X的小孩。
「是吗?」梁弦安咬了一下指甲,她好像没什麽这种经验,「既然没事,为什麽不开心点?」
「这不是你这种智商能懂的。」从袋子里拿了一瓶汽水来喝。
「……」好……吧……
他看了一下表,「不回家?」
「要,等等回,」也跟着看了一下时间,「你也回家吧。」这麽晚了等等应该要坐计程车了。
没有离开,转着他的表缓缓的开口,「梁弦安。」
「嗯?」
「我不喜欢你。」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从他口中听见还真像是一把枪朝她脑子开了火,让她有点混乱。
「应该说,我不打算喜欢任何人,我讨厌等待。」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跟自己讲这麽多话,「我走得很快,等不了任何人,所以一点也不想跟谁并肩。」
「……」这还不知是一把枪,是一把散弹枪,轰轰轰的把她的脑子都给打烂了,一直到一分钟後才重新接上线。
「啊……没关系,你不用等我,」又喝了一口汽水,「稍微放慢一点,我能追上你的。」
「……」应该说什麽,就你这样能绕地球三圈半的反S弧,等你不只要停下来,还得往回跑吧?「反正不要再用今天那种方式。」
「那不是在逗你开心,」她才不会拿自己的痛楚当喜剧,「只是碰巧看到那个妈妈想到的,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自从她毕业到这里工作之後,好像找不到什麽人能够说心里的话,害怕别人会不喜欢她,害怕别人瞧不起她、嘲笑她,害怕别人会说难听的话,害怕自己会把那些话放心里去。
「有些事情,告诉一个没什麽反应的人b较好。」就像对着天空说话,没有人会回答,但心里能舒坦得多。
「……」这是褒还是贬,「嗯。」
「所以呢,我能再找你说话吗?你就当听收音机嘛,没听进去也没关系。」反正只要能跟他讲话,心情就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