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你手机在响。”

    同组做实验的同学突然戳了一下苏万的肩膀,指了指他的口袋,那里刚刚传来一声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声音很大,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

    苏万“啊”了一声,刚准备拿起解剖刀的手又放下了。他对四周被打扰到的同学歉意地笑了笑,一边赶紧低头打开了手机。

    屏幕刚一亮,置顶的对话框就又发了个窗口抖动过来,是黑瞎子的消息。

    黑瞎子:徒弟,下了课过来一下。

    苏万:好的师父,不过啥事呢?

    黑瞎子:到了就知道了,今天教你点生理学知识。

    苏万一下课就拎着包兴冲冲地赶到黑瞎子的宅子,一拐过胡同口就看到黑瞎子抱着手臂靠在大门边上对他笑。

    不知道为什么,苏万觉得师父今天的笑容有点诡异。但他没放在心上,挺开心地凑上去说师父好。

    黑瞎子点点头,顺手把他的书包接过来往肩膀上一甩,一只手熟练地揽过苏万单薄的肩头,把他往屋内带。

    黑瞎子的宅子挺大,里面房间也多,其中有一间是吴邪以前的训练室,后来又被改造成教学实验室。房间里器材齐全,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配合着一整墙的标本和器官瓶子,看起来像是什么恐怖电影的布景。

    苏万刚一踏入这个熟悉的房间,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首先,黑瞎子没有开灯,这其实挺不寻常的。虽然他经常把苏万关在完全漆黑的房间里让他锻炼夜视能力,但普通人不可能在没有灯光的环境下进行解剖这种精细操作。

    其次,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苏万觉得这个味道有点熟悉,不是医用消毒酒精那种刺鼻的味道,但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苏万适应了一会黑暗后,隐约看见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根据黑暗中可见的大致轮廓判断,这应该是个成年男人。

    男人全身赤裸,肤色苍白,只有脸上盖了一块黑布,苏万一看便心下了然。

    黑瞎子以前教他解剖学的时候,也会时不时搞点新鲜尸体过来给他实战演练。这些尸体大部分情况下是残缺的,只有少数时间是完整的,但也基本都辨认不出人形了。

    苏万一开始难以理解黑瞎子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在光天化日之下运到这里的,但他想到吴邪寄的那几百个包裹后,又觉得有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问太多比较好。

    苏万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越看越觉得这次的这具“尸体”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保存得相当完好,甚至身体上都没有什么损伤。

    难怪师父急着催我过来,原来是搞到好东西了,苏万心想。

    他忽然有些庆幸今天及时来了,毕竟现在北京这鬼天气热得很,新鲜尸体放在封闭房间里很快就会腐烂,那真是白白糟蹋了。

    苏万浑然不觉他的思想已经被黑瞎子影响得有点不正常,他轻车熟路地戴好了塑胶手套,一只手摸索着解剖刀,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了“尸体”身上,手按下去的地方恰好是男人小腹往下一点的位置。

    指尖隔着塑胶传来的触感意外的软,竟然还带着点温热。

    苏万被这突如其来的“诈尸”吓了一跳,他怀疑是自己手太冰导致的错觉,于是他一边默念着“老子是唯物主义老子是唯物主义......”一边顺着刚刚的方向继续往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