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在东京湾天际的水流,顷刻间化作无数锋利的刀剑,以惊人的速度降下,携带着死亡的意志。
只一霎,数以百计的尸守便被锋利的水珠切碎,仿佛喷泉般溅射开来,又好似一朵朵冥界的曼珠沙华,绽放出妖异而血腥之美。
炸裂的水珠崩散,裹挟着怪物的血液,以少女为中心,就像是画家笔下的纯白幕布,涂抹上了惨烈的腥红色。
原本密集的尸守群被清空了一大片区域,而立足于那片尸山血海当中的绘梨衣,面无表情,那双刺目的黄金瞳,仿佛真正的神灵一样,充斥着冰冷与漠然,主宰着在场每一条生命。
“太棒了!是上杉家主!”
“加油啊,把这群怪物杀光!”
“有上杉家主在,我们一定能赢,冲啊!”
有了上杉绘梨衣的协助,摇摇欲坠的防线重新稳固下来,而那些冲上岸的尸守群,竟再度被硬生生的推了回去。
“这是第几波了?”
可源稚生却很急躁,望着四周混乱的战场,开口问道:“还有,老爹他人呢?有没有看到他。”
“第七波但根据诺玛的探测,还有两波正在接近。”宫本志雄摇了摇头,说道:“至于政宗先生,从开始以后,就没再看到他了。”
“见鬼,这东西到底还有多少!”源稚生望着红袖飞舞的少女,眼里满是不安和担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是,绘梨衣.还能坚持多久?
‘言灵’不是毫无代价的超能力,更何况是绘梨衣的言灵·审判,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所见皆杀的强力言灵,像这样高频率的使用,只会让她本就不稳定的血统,变得更加容易暴走。
而一旦出现‘暴走’,到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老爹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源稚生很烦躁,同时又隐约感觉不安,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
蛇岐八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几乎是完全仓促间,被迫和‘神葬所’涌出的尸守血战,而作为大家长的橘政宗,基本上没有布置任何战略,这与他以往印象中的老爹,有着很大的区别。
犬山贺从前线退了下来,胸前渗出大片殷红,气息紊乱,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稚生.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在前七波的尸守攻防战中,蛇岐八家损失惨重。
大量优秀的年轻混血种,被投入了这场残酷的绞肉机里,平均存活时间还不到一小时,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损失简直无法估计。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犬山先生。”源稚生目光望去,那柄刃口残缺的古刀,显然可以看得出来,老人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斗,内心很沉重,就像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因为,这是我们的宿命啊。”
宿命,多么讽刺的词,应该是‘诅咒’才对。
犬山贺沉默不语,本该耀眼的黄金瞳里,却透着发自内心的疲惫:“可是,我们这样真的能斩断诅咒吗?稚生。”